她回过头来瞅着他,双眸嫣然、笑眼迷离,嗓音娇软清甜却又掺杂着丝丝寒意,不知其中到底还蕴藏着几分真心。
前厅的确来了个京师官员,却是有人故意让府里下人夸大了陈主事的身份身姿并将此消息传扬出去,还特意让白露听到了半真半假的传闻。如此一来,她便是不加思索、心甘情愿地主动踏出拂云院。萧承毓既要让她亲自看明白李端不会亲身前来的事实,又诱使她主动踏下了他设下的台阶。此计还当真是一箭双雕!
“蕴娘此话大为不妥,外人如此行事的确是阴谋诡计,不过我们二人却是夫妻,夫妻之间便算是情投意合的风雅情趣了。”
我呸,连夫妻都不是,还情投意合风雅情趣你个头呀!她在心底反复暗骂,转念一想,既然如此,有些哑巴亏她也断然不能平白无故受着委屈咽下去。
“都护,昨夜那小白狗闹得慌,恐怕是想念都护了,都护不来妾身院子里饮杯热茶吗?”
萧承毓一怔,明知道她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还是对她这一套很是受用。他竟是堂而皇之地拉起她的手腕,直愣愣就往拂云院方向走去。
“萧承毓,你又放肆了......”
“蕴娘,在这北庭都护府里本都护有何不敢的,如狼似虎都可以,不过本都护可是只体贴温柔的好狼......”
“原来都护亲口承认自己是一只畜生,妾身我可真是无福消受了......”
“是人是鬼蕴娘心里不是门儿清嘛,狼可有狼的本性,蕴娘你从前不就是亲自体会过......”
姚蕴听着他这满嘴不害臊不避讳的狼虎之词,面色赧然、耳根子发热滚烫,只能任由着他拉着自己往回走去。
府中的下人低头垂手行礼,更是心惊胆战、不敢多视。不曾想这姚娘子轻而易举的两三句话,便能够将这冷漠寡情的大都护哄得服服帖帖、喜笑颜开的。
回了拂云院,姚蕴见他想径直踏入屋子,她手疾眼快引着他往屋外的凉亭石桌边上入座。这屋子里头嘛,如今可不是如此轻易就进得去的。
小白狗鼻子灵敏,兴许是察觉到贵客迎门,兴冲冲地围在萧承毓身前打曲转圈。
姚蕴一把抱起她放在怀里,揉了揉她柔软温热的背脊毛团,打趣道:“你倒是机灵聪慧,知道你阿耶来了,便是薅足了劲来讨个赏头的是吧!”
萧承毓一愣,一脸的茫然不解:“阿、阿耶?!”
“妾身是她的阿娘,都护是妾身的夫君,如此一来,都护不就是她的阿耶嘛!”她笑意灿然,转瞬之间却露出愁眉苦脸的不悦神情,“难道说都护不想做她的阿耶,唉,那妾身我——”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快来给本都护抱抱。”
萧承毓由不得她说完话,迫不及待抬手过来接过小白狗,虽然面上笑容浅淡,心底却是欢欣雀跃。
“都护,她还没有名字呢,都护亲自给她取个名字如何?”
“白头如新,倾盖如故。拨云见日,守得云开。就唤她为小云子如何?”他目光如炬,似烈日骄阳光芒四射,又似茁壮大树顶天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