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光宫正殿,群臣叽叽喳喳,都在讨论刚才日食的事情。
日食,一般是天子德行有亏,奸佞当道,或天下大乱的征兆。
然而要说皇上德行有亏,似乎又没那么严重。
奸佞当道,也不太说地过去。
天下大乱,更是无从说起。
这几年倒是风调雨顺,民生渐好。
可上天的示警,又是真真的,谁也不敢说是老天爷警示错了。
“陛下。”驸马纪梵出列禀话:“自开年以来,陛下并没有做其他事,只下达了一系列新政令。”
福王也出列道:“纪驸马言之有理,父皇,上天示警,这些新政令……只怕是有违天和。”
“一派胡言!”
定襄侯直接出列驳斥:“修路、补充驿站,都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怎么就有违天和了?”
纪梵开口:“或许不是这些事情本身,而是与之相关的人。
陛下,微臣心中一直有所疑问,大家皆言青鱼县主是天命之女,可这传言究竟从何而起?”
福王接话:“了缘大师行踪无定,已经多年不曾露面。
认真算起来,这话还是从青鱼县传出来的。
驸马,你不也是青鱼县人吗?难道你没听过?”
纪梵摇头:“青鱼县主来京城以前,微臣确实从未听过。”
福王朝皇帝道:“父皇,这就有意思了,既非了缘大师当着父皇亲口所言,也没有大张旗鼓地告知众人。
万一,是卓、田两家的人说谎呢?”
福王一党的老臣附和:“青鱼县主以一介农家妇人之身,得封县主,甚至执掌青鱼县大权,百年来未有一例。
陛下,天命之女的说法并无有力的人证与实据,上天怕是因此示警,提醒陛下当慎重用人啊!”
一些人忍不住道:“莫非不是什么天命之女,而是蛊惑人心的妖女?”
“你们是两眼被糊住了吗?”
定襄侯脸色铁青:“青鱼县主这几年行事,桩桩件件皆是为国为民,你们能说得出一件她祸国殃民的事吗?”
定襄侯转而朝皇帝道:“陛下,只怕妖言惑众的另有其人,还请陛下明察!”
一些支持青鱼县主的大臣也纷纷为其说话。
皇帝的脸色阴晴不定。
他今天的心情真是糟透了!
好好地祭个天,结果闹出这种事来。
天狗食日,自古以来便被视为不祥之兆,他身为天子首当其冲,若不给群臣和天下百姓一个交待,他天子的威仪何在?
可要说……青鱼县主是妖女……
皇帝心中犹豫。
纪梵此时出声:“陛下,这件事情其实很简单。
青鱼县主说自己是天命之女,那方才的天狗食日,她也定能说出原委。
如此,足以自证清白。
倘若不能,青鱼县主便是犯了欺君大罪,陛下当予以重惩,给天下臣民一个交待。”
皇帝点点头:“召青鱼县主。”
圣使到达县主府的时候,发现青鱼县主与宣恩侯已经准备妥当,他刚宣完谕令,那两人就上了马车启程。
圣使:“……”
这要不是天命之女就奇怪了。
马车内,卓凡紧握着元素樱的手:“你打算怎么向皇上解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告诉他这是自然天体现象?”
元素樱笑了笑:“日食对大家来说虽然是不祥之兆,但也是承认皇权的一种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