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二十六年,初春,清明前后。
凉风习习,细雨蒙蒙,薄雾笼罩着苏州太仓的街头。被橘黄色的朝阳照亮,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们迎着清晨的橙雾开始上工劳作。
处在大街中央一家名为“太平药铺”的药铺门前却是人头涌动。店内不明所以的伙计哈切连天的走到门板前,不过这伙计站在门板前听见门外的动静,看着自己伸出去一半的手,楞了楞神暗到一声不好又夹杂着些许的庆幸。
连忙一阵小跑着的跑到后堂去找掌柜的,伙计跑到掌柜的门前停住了,急的他一阵踱步又不敢进去,听着里面阵阵喘息声,心头暗自骂了一声这个老不休的,硬着头皮上前敲门。
“掌柜的,掌柜的?”伙计试探着的叫了两声。
“你吃错点来了吧!打死你这个瘪犊子,滚!!没点眼力界的东西”掌柜怒吼着
“掌柜的不是我眼头木屑,是真出事了!!”听着屋里床板摇晃的声音伙计急忙喊道。(眼头木屑意思是呆头呆脑。)
屋里的响动声停了,一个女人娇滴滴的声音响起“当家的~还要这种没眼力的伙计干嘛啊~奴家本家的弟弟跟您说了好多回了。。。”话音未落,“啪”的一声那女的就被掌柜的巴掌打的不敢出声了。
“嘎吱”一声一个臃肿矮胖的老男人顶着个酒糟鼻和一双迷离的眼神衣冠不整的走了出来。
“小子,今儿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你死定了。”掌柜脸色不善的说些。
伙计儿看着掌柜的那凶狠的小眼睛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掌柜的啊,您老还记得昨儿那女的嘛?”伙计的声音有点颤抖。
“那小丫头片子?就特么这点破事儿?你特么不会自己打发了了事?!我要你有什么用!”掌柜半眯着眼睛脸色阴的能滴出水来。
“不,不,不是,是,是门口围满了人,怕是那小娘们招惹来的,这样搞下去我们还怎么做生意啊。”伙计还是磕磕绊绊了起来。“嗯?走去看看。”掌柜的阴狠的说完便朝外走去。
打开店铺的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群老少爷们围着一个女子,放眼望去这女子身子纤瘦瘦弱无骨真是生的一副好皮囊。
掌柜的一脸嫌弃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女子好像感觉到了掌柜的到来抬起了头,脸上和青丝滑落露出细嫩的肌肤只是这精致的脸上却有着一块疤痕煞是吓人。
女子看到掌柜的出来连跪带爬的到了掌柜的脚下哭着祈求道“掌柜的求你救救我家小官人吧他还要科举他还要中举人呢。”“为了那个二浪子又是何必?!那块地,那个房他还小他父亲生前托我打理,我看你们可怜还让你们暂住,至于他病成那个样子是没救了,从小就是个赔钱货你还是那些碎银子给他买个薄棺吧。”掌柜的说着一脚把那女子踢翻在地。
““就他?举人老爷都是文曲星下凡,他连个秀才都落榜了,他要是能中举别说地我给他当牛作马都行。”掌柜一脸的不屑。
“你干什么?”一个浑厚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
人群慢慢分开,一个国字脸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儒袍头发随意的束在后面,踱步而来。
“哦?你就这么确定?你可知天下事有难易乎,为之,则难者变易矣。人之为学有难易乎,学之,则难者变易矣?”那儒生走到掌柜的面前严肃的说着。
“呵,你谁啊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怎么着,莫不是又是个屡试不中的穷酸?!”掌柜的双手负在身后,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不鼻孔对人一副可一世的模样,哈哈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