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已经是华山派这几年最出色的弟子了。他从小打下上乘根基,又有名师教导,各种补益的药材放开了吃,想到凝练真气这一步怕是也得20岁了,此人居然比自己还快些?
岳不群感觉火候差不多了,现在正是教诲弟子的好时机:
“天下奇人异事何其多哉!这有什么值得惊奇的。你胜过几个同龄弟子就自满,又怎么能在武道一途有所成就?这天下大着呢!”
令狐冲不好反驳自家师父,而且若真如师父所言,那自己确实差了那公子哥一截。他心中苦闷,闷了一大口酒,这才感觉好些,又看到师父杏目怒视,赶忙放下酒囊,闷声道:
“这次回山,定勤加练习,不和六猴儿他们耍了!每日多练剑法多搬运气血!”
“拳法每日也加些!”
“是!”令狐冲感觉更痛苦了,想喝两口又怕再被师父斥责,只得苦着脸往师兄弟们旁边骑去:
“高师兄,你知道吗?刚才那公子哥不到20就快凝练真气了!我师父说的,肯定真!李师弟你听我说......要我说,回山我一定每天加练,争取......”
待得众师兄弟都知道了,连带几位师叔伯也必定听见了,令狐冲这才猛灌了一口酒,感觉舒畅多了。
大家都加练就相当于我没加练。大家都倒霉,那我就是没倒霉喽。
何况我那是为了让师兄弟有危机感,让华山派弟子树立勇争上游、见贤思齐的练武氛围,我实在是太伟大了!
高师兄他们还怎么就不理解我呢?还敢瞪我?待会儿再去从师叔旁边转转,必须让师叔给他加加担子!
想到这,令狐冲又美滋滋的抿了口酒,一点都不觉得回山加练难熬了。
......
待到华山派众人走远了,老汉佝偻的背终于挺着了,人也放松了下来。
“这华山派的弟子倒也讲情理!”李浩挪揄着老汉:
“老丈不是说华山派都是大侠大好人吗?怎么还害怕?”
老汉也不恼,笑着说:
“华山派的大侠们当然讲情理是好人,先生自然是不用怕的。但像我这般乡野之人并非不知,实在是讨生活不易,多少小心些。”
“行!”李浩把放在牛车上的包裹一背,问道:
“天色渐晚,老丈酒水已卖出去了,可还要入城?那剩下的一坛酒是要送谁?我可以替老丈跑一趟,免些劳累。”
“本要在城里待一晚卖酒的,既然酒卖出去了,自然得回去,还省了住宿钱!”
老汉把车上最后一坛酒抱下来,摇了两下,浑浊的眼里突然多了几分神色:
“至于这坛酒,确实是要送人的。就是要送给公子你的。”
老汉把酒坛递向李浩:
“本来路上就该请公子尝尝乡酿,但一来行路之中,不宜饮他人送赠,二来也怕万一公子不胜酒力,误了您的事。
如今到了府城,投宿后尝尝倒也无妨,也算老汉一番心意。
方才那华山派的大侠说‘相逢即有缘’,公子赠我银钱,我愧领!这一路同行就是我有幸与公子您结缘,乡酿相赠,算全了这段缘分。”
老汉喂了那勤勉老实的牛几把草料后,迎着晚霞朝来时路慢悠悠的去了。
李浩抱着酒坛,一直目送老汉和牛车消失在路尽头,这才收回目光,打开酒坛,饮了一口这清冽的美酒,道一声“好酒!”
随后,他便背着霞光沿着路朝府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