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牤子哥,你的伤怎么样了?”小梅问道。
“没事,这点伤算什么。”牤子见了小梅有些腼腆。
“我发现了,还是小梅关心你,”邹杰说,“我都没想起问问你的伤,这叫什么?这叫心中有眼里有,牤子,这份情你可要好好珍惜哟!”
“邹姐,你说啥呢?”小梅羞得脸红。
牤子被邹杰这句话说得难为情。
四姑娘听得很不自在,一扭身便躲一边暗自生闷气去了。
虽然只是一个早晨加上饭后这短短一个时辰,蓖麻田已经开垦出很大一块。
邹杰环顾一下四周,又看看大伙汗流浃背的样子,说道:“牤子,你不能让大家这么干,这么不歇气地干会把大家累坏的。”
牤子挠着脑袋,说道:“突击队就得突击。”
“不行,突击队也得张弛有度,不能这么拼命干。”邹杰说,“赶紧让大家歇一会儿。”
牤子招呼大伙停下来,过来喝口水。
谁知这一停,有一位叫张世杰的小伙子就地躺下,别人都过来喝水,他却始终不起来。
邹杰和小梅把水送到他身边,却发现他脸色煞白,闭着眼睛,额头沁着汗珠。
这是怎么了?
小梅为张世杰倒上一缸红糖水,张世杰勉强坐起喝下,过了很长时间才缓了过来。
经过邹杰的仔细询问才知道,原来张世杰早晨没有吃早饭,别人一天三顿饭,他的家里已经无米下锅,一天勉强吃两顿饭,刚才是连饿带累,明显是虚脱了。
这怎么能行?
现在距离秋天粮食下来还有半年的时间,社员家里已经是这个状况了,如何坚持下去?
邹杰若有所思,但是,粮食在哪儿?哪里都没有余粮,她也无能为力,只能生产自救。
邹杰想说什么,又不知说啥好,只能解决眼前的问题。
还没等邹杰说话,四姑娘主动请缨说道:“你们等着,我回家拿两个大饼子。”
说着,四姑娘便跑回家去。
一会工夫,四姑娘赶回来,果然拿来了两个金黄的大饼子:“只有这些了。”
四姑娘说完,直接将两个饼子递给张世杰。
这位叫张世杰的年轻社员感激地吃下一个饼子,另一个饼子想让给别人。
尽管大伙都很眼馋,但是都没有伸手。
邹杰道:“不用让了,你自己留着吃吧。”
张世杰不好意思,只好将饼子揣进了衣兜里。
牤子又带人干活去了,邹杰和小梅也跟着干些捡树根、扔石头力所能及的活。
四姑娘转到牤子身边,将自己藏好的又一个大饼子偷偷地给牤子,牤子却把它分成若干份分给了大伙,这让四姑娘很没面子。
四姑娘看着小梅在现场,心里想着邹杰刚才的那番话,越想心里越别扭,她似乎预感到这辈子可能跟小梅就是冤家路窄。
中午,小梅和邹杰返回小梅家。
小梅妈听说小梅马上又可以当代课教师了,心里抑制不住兴奋和激动。
“太好了,真是应了那句话,好事不怕晚,就怕没好事。”小梅妈自言自语说道,“怎么感觉像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呢?对,今天咱们中午就吃馅饼,白面馅饼。”
“不是已经做饭了吗?”邹杰说,“馅饼还是等叶坤老师晚上回来再烙吧,有喜事大伙一起分享。”
“那也好,就按你说的办,”小梅妈说,“中午咱们先对付一口,晚上再好好庆祝庆祝。”
小梅妈中午准备的是苞米面发糕和山野四叶菜菜汤,端上饭桌。
邹杰看着饭食,说道:“这么好的饭菜还叫对付一口?有的社员家里现在都已经揭不开锅了。”
小梅向妈妈讲了社员张世杰早晨虚脱的事。
小梅妈好心地说:“小梅,你找时间给他家送点米面过去,一个屯住着,谁家有困难,咱们不能看人家笑话,虽然帮不了许多,也要尽一点心意。”
“行,我待会就去送,妈是大善人,大好人,最见不得别人有难处。”小梅欣然答应。
邹杰见小梅妈如此心善,对小梅一家人更是肃然起敬。
小梅和邹杰因为与青年开垦突击队一起干了一上午活,弄得浑身是尘土和汗水。
吃完午饭,赶紧烧了一大锅水,关起门,拉上窗帘,姐妹俩痛痛快快洗个热水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