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雨迟,塞北的风急。
晚春会被江南人淡忘在斑驳的花枝之上,也会被塞北人淡忘在千里平原之上。
总是会有人在追问那些随风飘散的往事,沈今安从不言语。
当盛夏的阳光彻底照耀在北燕王府那一潭深邃的湖底之时。吕江南的名字浮现出来,那是关于春的往事。
晚上的盛平城可以说是歌舞升平,尤其是一场比武招亲成为了令人欣喜的重大消息。
本来比武招亲这种事情见怪不怪,北燕已武为尊,谁家若是除了一个能够在北燕当上校尉的后代,单独是族谱都可以给他单开一页。
可是这一场比武招亲令人感觉到不同的是,擂台比了四天,愣是没有分出胜负。
这还得了?北燕男子竟然打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这种消息一出顿时间引得前去猎奇的人差点踏破了擂台外的门槛。
每当那位头戴面纱的美人登台之时,总是挤满了想要一饱眼福的富家公子,一开始只是好奇那位美人的功夫,可是当美人三拳两脚将挑战的四五人全部踢翻之后,便开始好奇那位美人面具之下的面容。
事情越来越大,直到后来一些上了岁数的富商大贾也来观瞧,总想着若是能够将这等烈马娶回家中,自当会让自己面子获得极大的满足感。
有了噱头,那便有了商机,比武招亲的擂台外面不少小商小贩也嗅到了发财的机会,每当人多的时候总是传播谣言说比武招亲的女子可是比盛平城里面的头号花魁李仙仙还要动人几分。
一些一辈子从未出过盛平城的年轻汉子自然也是不会放过这种大好时机,全部涌上了街头。更有小富即安饱读诗书的才子更是砸下重金在四周的客栈之上占据好位置,一边吟诗作画一边对酒高歌。
外面的阵仗弄得很大,那位独自一人从外地而来的红衣女子却是不动声色,仿佛人间的一切和她都毫无关系,只是默默的扬起面纱喝着盛平城内最好的陈年女儿红,一日三餐倒也简单,两盘小菜而已,虽然不如那些久经风月场所的女子能够做到眉目传情,却也是有一种别样风情。
最吸引人眼球的还是女子桌子面前的一把剑,剑鞘漆黑,剑柄却是雪白,剑柄之上还镶嵌着一十八颗宝石。
越是色彩绚丽的花朵采摘的时候越要小心,因为谁也不想知道这朵花的刺会有多么的毒辣,谁家的姑娘能够独自一人举办比武招亲,而且在三天的时间一连达到二十七位成年壮汉?
娶妻是为了生子,若真是娶回去这么一尊杀神,恐怕一家人都不敢大声说话了。
整个盛平城内大大小小的纨绔子弟都觉得自己脸上无关,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个男人,沈今安。
“男人就要骑最快的马,喝最烈的酒,找最难驯服的女子。”这是沈今安曾当着几十名纨绔说的话,从那个时候开始,沈今安被盛平城那些纨绔奉为祖师爷。
见过的场面多,眼界自然就高,纨绔子弟也会存在鄙视链,而位于鄙视链最上端的那便是北燕王府所在地盛平城的纨绔子弟。
随着擂台上又一名壮汉被一脚提下擂台,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倒喝彩。
人群外围的两个商贩听到倒喝彩的声音后借此互相攀谈了起来。
“听到没有?恐怕又是一个人被踢下来了。”
“谁说不是呢,这是今天的第四个了,拢共算起来这差不多三十个人被击倒了。”
“这女子倒是好手段,凭借这样下去,倒是不知道以后谁能够娶得这么一个烫手的山芋。”
“刘老三,你关心这个干什么?难不成你也想上去比试一下?不过小心你上来就被人家一脚踢下去哦。”
“平大有,你胡说什么,我家娘子那是出了名的贤惠,每天给我缝缝补补不说,就连家里的事情都不知道给我做的多好,我就是盼着这场比武在长一点,咱们的买卖这样还能够好做一点。”
就在两个人闲聊之时,一个穿着粗布短衫的少年走到了摊主面前,从怀里掏出两个大子说道:“两套炊饼,一个多放些辣子,一个不放辣子。”
眼见有买卖来,刚才还聊的兴起的小贩立马推开火炉说道:“得嘞,客官您稍等。”
沈今安接过炊饼狠狠的咬了一口,一股小麦的清香之气直冲鼻腔。
“老哥,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那么多人?”沈今安将那一套不放辣子的炊饼放入怀中好奇的询问道。
刘老三显摆的说道:“一看你就是外地人吧,本地人谁不知道,上边正举办着比武招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