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人,孤虽然早已有太子妃,但成婚以来太子妃一直无所出,现在这还不是太大的问题,若是孤即位,这个问题就是牵扯到国本的事情了。”太子增见魏庸依旧不上钩,只能加大筹码道。
“太子殿下的意思是?”魏庸多出了意动之色。
“太子妃是赵国宗室女,事关魏赵两国邦交之事,不可轻动,但孤若即位,还可纳夫人三人,孤听闻魏大人之女年方二九,正是适嫁的年龄,魏大人若愿意,到时,孤愿纳魏大人之女为夫人,若能生下子嗣,必立为太子。”太子增给出了自己最后的筹码道。
“虽然与信陵君为敌,是老夫自不量力,但为了魏国,我愿意一试。”魏庸松口了,他已经为自己争取到了最大的利益,自然没有了再拿捏的理由。
“孤承诺的事情,绝不会失言。”太子增郑重道。
魏庸心事重重的回到府中,虽然太子增提出的条件真的很诱人,但正因为太诱人了,其中的困难才会更多,信陵君在魏国的势力很难形容,那已经不仅仅只是明面上的力量,更是代表着一种人心。
信陵君的影响在实在太大了,有太多的人愿意为他所用,从朝廷重臣,到贩夫走卒,都不缺这样的人。
朝堂上的力量是明的,真的要对抗起来,倒还好说,但朝堂之外身处暗中的力量却是一个大大的问题,能够对付那些奇人异士的人?
一时间魏庸愁眉不展起来,随着时间的推移,魏庸的愁眉渐渐展开,在他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一个身影来:罗网。
也许可行?
魏庸思索着,心中的意动越来越深,越想越觉得可行,罗网之中,高手极多,哪怕是之前魏国上下一致对其出手清剿,都不曾彻底抹除罗网,眼下若是能够与之合作,倒也是对付信陵君的一件利器。
只是,罗网同样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若是不能拿出足够让他们心动的条件,可请不动他们出手。
魏庸思索着,一时间踌躇起来。
在魏庸返回府邸中的这段时间,太子增也来到了魏王宫,想要对付信陵君,哪怕他是魏国太子,也是力有不逮,若想奠定自己的优势,来自魏王的支持同样不可少。
见到魏王后,太子增小心的多出了几分观察,虽然魏王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改变,但太子增不知道是不是先入为主的原因,还是从中看出了一丝异常来。
比如服侍在魏王身边的龙阳君,那犹如女娇娥一般的秀眉间确实有着一丝阴郁之色。
“信陵君不是那样的人。”当太子增说明来意后,魏王却直接否认了太子增对信陵君的猜测。
“父王,我那心腹在府中已经有数年之久,却突然跳反,除了信陵君外,我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人能够有如此大的力量。”太子增万万没有想到,来求援的自己竟然会得到这样的一句话。
“信陵君此人问题虽然很多,但篡位这样的事情,他还不会做,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不能是敌人的死间之计?”魏王反问道。
“父王,信陵君此人没有那么简单,当年之事,难道伱忘了吗?”太子增有些着急了。
“这件事情你不用管,回去好好养伤。”魏王态度坚决地说道。
一时间,太子增只觉得心中一片冰凉,随之而来的就是巨大的恐惧。
他的父亲魏王到底是在想些什么?莫不成是抛弃他了吗?
“是。”心中已经被莫名的恐惧支配的太子增谨慎地回答道,而心中的某种想法更加坚定了。
看着太子增离开的背影,魏王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起来,他的身体确实出了大问题,很难活过今年,许多事情,他必须提前做好安排。
比如信陵君魏无忌的事情,对于自己这个弟弟,魏王有着太多需要防备的理由,有时候不是一句正人君子就能打消一切怀疑的。
从前他对弟弟魏无忌只有忌惮,但在当年的窃符救赵之事后,这样忌惮已经变成了实质的东西。
自己的后宫被渗透,自己的军队被人轻易的掌握,这对一个王来说,是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
想到自己的宠姬为了魏无忌,甘愿用自己的性命窃取兵符,想到自己被杀的心腹大将,想到晋鄙死后,魏国无大将可用,不断被秦国欺凌,以至于让自己不得不放下脸面求助的事情,魏王就难以控制心中的愤怒。
尤其是现在的他没有多少时间了,他不敢保证自己的儿子是否有能力压制住魏无忌,他自己的底气都不是很足,更何况是自己的儿子。
有些事情,还是寡人去做的比较好,好弟弟,随寡人一起去,对于你来说也是一个不错的解决,寡人不能将你留给太子了,无论这一次的刺杀事情是不是你的人,都不能将你留给太子,他压不住你。
也许你没有错,但寡人也没有错的,错就错在,你有颠覆王位的能力。
这点骂名还是寡人去承担的,在离开之前,寡人会留给太子一个干净的魏国。魏王沉吟着,脸色愈发的苍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