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三千禁卫朝着东北方向而去时,同样也有一支兵马自东而来,比起三千装备精良的禁卫,这些兵马的装备则要简单许多,其中甚至有着不少民夫,这不是一支用来战斗的兵马。
“加速前进,此处距离蕞城只有不到三十里了,必须在下午之前赶到蕞城。”一个身披轻甲的中年人站在小山岗上,朝着沿着山沟前进的士卒民夫大声道。
此时的年龄在三四十岁左右,重眉虎目,鼻梁英挺,面色微白,胡须不算陌生,轻甲下的身体极为魁梧,宽大的手掌按着腰间的战剑,眉眼之间,虽然从容淡定,但眼神深处却有凝重之色。
他姓王名翦,现为秦军的粮草押运官,不久前,他带领一千甲兵并五千民夫从咸阳押送粮草送往函谷关前线,在返回的途中,惊闻有一支数万人的敌军突破河东防线,突然间出现在关中腹地,朝着咸阳奔袭而去。
凭借着自己多年来的见识以及冷静的分析,王翦在极短的时间就判断出敌军的奔袭路线,并在这条路上中找出了唯一一座有可能挡住敌军奔袭的小城:蕞城。
于是王翦果断下令麾下的甲兵民夫调转方向,全速朝着蕞城的方向而去。
这么兵马与民夫当然不可能是数万敌军精锐的对手,但若是能够在敌军赶到之前,抢先进入蕞城,凭借着蕞城并不算高大的城墙,还是有着周旋的本钱的,只要能够拖住敌军十天的时间,就足以让前线的秦军诸部有足够的时间抽调出援军回援,到时,兵临城下的危机自可解除。
弱者面临危机只能坐以待毙,而强者却可以在危机之中迎难而上,将危机化作机遇,成就自己的不世之名,而王翦就是这样的强者。
“诺。“山间的小道上,有着士卒民夫回应着,随即就是埋头赶路。
与此处仅有两道黄土塬相隔的北方一处河谷中,此时同样是烟尘弥散,在战马的嘶鸣声中,的震耳欲聋的马蹄践踏地面的声音。
庞煖死死的抓着手中的缰绳,他虽然还能征战,但终究还是太老太老了,但高强度的奔袭中,身体虽然还能勉强撑住,但疲惫的感觉却依旧支配着他的身体。
“典庆,传令下去,出了这道山谷,全军休整半个时辰,随后全速奔袭蕞城。“庞煖对身边的一人道。
此时的身材以及神异,即使是在不缺猛士的军中,也难以仅以强壮形容。
他身下并无坐骑,只是站在地面上,竟然比庞煖的坐骑还要高,背负两柄战斧,堪称巨人,虬结的肌肉,强壮到夸张的身材,这是一个真正在军中可称之为万人敌的猛将。
他是典庆祝,魏国大将军朱亥的亲传弟子,魏武卒千夫长,一身横炼武功早已练到直追其师朱亥的境界,可谓是真正的刀枪不入,百战无伤。
因为担心庞煖年老,会在战场上出现什么意外,朱亥特意将典庆这个自己最为得意的弟子派到庞煖身边,让其护卫庞煖的安全。
“是。”典庆瓮声道,已经向行军中奔去,虽只是两条腿,但速度却不在全速前进的精骑之下。
一时间,同样从东方而来去,虽然沿着一南一北的两个方向,但却朝着相同目标的两股人马在同一片大地上奔走着。
南边,王翦带领八千兵马民夫方走出山谷,洒出的哨骑已经带来了在北方三十里处发现敌军前锋的军情。
“敌军的速度如此快的吗?”王翦沉吟一声,随即下令道:“所有士卒民夫上运粮车,不惜一切代价全速奔向蕞城。”
在同一时间,走出河谷的赵国边骑前锋方要休息,就得到了在南方发现敌军的消息。
“秦国不缺名将,本以为秦军大将尽数被调往前线,关中本该无人才是,没想到,竟然在这个小小的地方还能遇到这样的能人。”得到消息的庞煖沉吟一声,已经判断出来不远处那支秦军的目的。
“传令前锋,换马,必须在秦军之前包围蕞城,绝不能让这支秦军进入蕞城。”在一瞬间的沉吟后,庞煖果断地下令道。
一时间,与时间的赛跑在南北两个方向的宿敌之间展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