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两天阳光阴媚,平安无事。
柳若嫄除了吃就是睡,又把柳府的花园宅院逛了好几遍。
爽爽地过了两天舒坦日子。
二小姐却无声无息的,两天都消停得很。
既没登门找事,也没在背后发什么牢骚脾气。
这倒让柳若嫄感到意外。
至于她怎么知道二小姐背后的举动,还得提一提小眉眉的功劳。
每天一大早上,小眉眉从笼子里飞出去。
在柳府各院各房的门窗外窥探偷听。
因为它喝过青沫丹瓷瓶盛的水,小眉眉已经不是普通的画眉鸟。
它耳聪目阴,灵气十足,贼头贼脑。
晚上飞回来,总能带回不少八卦消息。
比如二小姐躲在屋子里,不吃不喝不见人。
比如柳夫人,夸奖大小姐懂事听话,还要给她做新衣裳呢。
比如雪姨娘,脸被打得红肿,活像一个猪头,在柳致堂跟前哭诉了几天。
柳大人嘴里喊着“心肝宝贝”安慰她:“等一年之期过后,那丫头不是王妃了,我好好替你教训她一顿,再把她嫁到外面去。
她那样的条件,也最多给人当个妾!”
小眉眉回来禀报此事,把柳若嫄给气乐了。
渣爹现形啊!
既然亲闺女不如小老婆,那他就别怪亲闺女翻脸不认渣爹!
……
在家中闲适享福的这两天,敏王云司业来府中求见。
柳若嫄躺在自己厢房的软榻上,一边吃着甜葡萄,一边问初衣,云司业来柳府见她,带了什么礼物?
初衣回禀:“没带礼物,只递上一张拜帖,老爷亲自去陪着敏王了。”
柳若嫄一撇嘴,两手空空也好意思登门?
云司业来柳府见她,肯定是为了梅郡主的事。
求人办事难道不应该送礼吗?
为啥定云国的王爷都这么抠门呢!
“不见!就说我自从离开王府,心力交瘁,气血两虚,正在闺中静养,请敏王过些日子再来!”她拂袖回绝。
……
又过了一天,小眉眉从门外飞回来,“啾啾啾”地禀报。
府里来了一个女人,正跟雷舅爷的女儿商量,要陷害大小姐。
柳若嫄眯起双眸,眼底射出一道精光。
女人?
她突然想起章台馆的事,那个朱琼儿,是雷鸢鸢的好闺蜜。
在心里谋划了一番,她命人将屏香找来。
休养了两天,屏香脸上的红肿没完全消退,但已经好了大半。
她来到柳若嫄面前,跪下谢恩,“多谢大小姐搭救之恩,大小姐有什么事让奴婢去办,尽管吩咐。”
屏香今年二十二岁,年纪比柳若嫄大,经历过很多世故。
所以她的想法更现实一些。
大小姐不会平白无故救她,只因为她有可利用的价值。
“先起来吧。”
柳若嫄淡淡瞥她一眼,缓声说道:“你替我办一件事,就当谢我了。事情办完之后,你我两不相欠,我还你一个自由身,或去或留,由你自己决定。”
以前在绮陌红楼时,静歌跟屏香并不亲近,对她也不太了解。
只知道屏香是刺探机密的好手。
如果她肯留在柳府,柳若嫄按照彩宁一样的待遇,以姐妹之情待她。
如果她想离开,也随她的便。
在此之前,屏香必须替她办一件事。
屏香是个心性高傲的人,如果不让她把恩情还上,她必然觉得柳若嫄以恩相挟。
屏香微微一怔,站起身来,问道:“大小姐想让我做什么?”
……
柳府内院侧厢房。
雷鸢鸢坐在梳妆镜前,对着镜子插戴一支金簪。
她年方十八岁,长了一张小巧瓜子脸,皮肤白皙,眉眼精致,颇有几分姿色。
坐在旁边的朱琼儿见她一身绫罗绸缎,头戴金钗,红宝石耳环闪亮,不由得露出艳羡的神色。
“鸢鸢,你的命可真好,能住在尚书府里,跟嫡小姐一样吃穿用度,我真是羡慕你。”
朱琼儿一边说着,面露哀戚,“我爹在章台馆的大掌柜职分丢了,我们要被静王赶出京城,你能不能帮帮我?”
雷鸢鸢从镜子瞥了她一眼,眸底闪过一抹嫌弃和不耐烦,但脸上却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
“琼儿,你有所不知,我们一家在尚书府讨生活,表面上风光,其实寄人篱下,受尽欺辱。
我爹断手断脚,到现在还躺在床上,我姑姑前两天挨了大小姐的打,脸肿得老高,话都说不出来,也是自身难保……”她幽幽说道。
朱琼儿一听,登时气得瞪起眼睛,“太过分了,柳若嫄那么嚣张,难道就没人冶得了她!”
雷鸢鸢摇头叹气,无奈说道:“有什么办法呢,她是静王妃,柳府上下没人敢动她,连柳大人都让她三分,我们只能忍气吞声,熬一天算一天。”
“哼,我倒不怕教训她,就是想不出一个好法子。”朱琼儿气哼哼说道。
雷鸢鸢眼眸中闪过一抹算计,嘴角一抿,幽声说道:“其实,只要让静王彻底厌弃她,柳若嫄就失去依仗……
我听说,她出嫁前一天勾引门客林帛殊,还跟府中家丁有染,身子早就不清白,这些事要是被静王知道了,恐怕会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朱琼儿眼眸顿时一亮,露出一个阴狠恶毒的笑容,“我有办法了,一定让她身败名裂!”
雷鸢鸢眼神中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脸上却露出担忧的神色,“琼儿你要小心,柳若嫄手段毒辣,万一被她察觉,说不定要疯狂报复你……
只不过,你是战家大公子心尖上宠的人,如果柳若嫄被静王所弃,她忌惮战丞相府的威势,也不敢找你麻烦。”
雷鸢鸢悄然打量朱琼儿,见她一脸决绝之意,便知道自己挖的坑成了。
听到雷鸢鸢提战家大公子,朱琼儿顿时心头一暖。
眼前浮现一个手持折扇,翩翩佳公子的身影。
是啊,她有战楚尘呢。
担心什么?
她可是战大公子最爱的女人,是他的心头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