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转眸看向云其祯,撇一撇嘴,阴阳怪气说道:“太子,现在能怪谁啊,我早就劝过你,不要把风影令交给静歌一个人,至少也该找人控制她一下。这下可好,静歌一死,风影令消失,所有线人联络网都断了……”
“闭嘴!”云其祯没等她说完,冷声喝住。
他一双鹰眼中闪过几分厌烦,开口说道:“不把风影令交给静歌,难道交给你?”
他伸手捏住梨花的下巴,缓缓靠近她的脸,冷声嘲弄道:“你除了在床上好使,还能干什么?”
梨花不怒反笑,悠声说道:“太子,这就是我跟静歌的不同了。她整天奔波劳苦,操心费力,哪里像个女人,最终什么也没得到。而我只要满足太子当男人的需要,就能得到想要的东西。”
她伸手勾住云其祯的脖子,在他脸上亲吻一下。
云其祯登时眸光一沉,像被蝎子蛰了似的,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贱人!”他恨声骂道。
一巴掌打完,他心中却无比烦躁。
以前他最喜欢梨花坐在身边腻歪,跟他勾搭调情。
但此时却心生厌恶,觉得眼前的女人不堪入目。
他不得不承认,失去静歌,对他的打击太沉重了。
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一道红衣的俏丽身影。
神采奕奕,英姿飒爽,白皙精致的面容上,永远带着让人暖心的笑……
静歌——
为什么死了?
云其祯头疼如裂,双手抓住头发,紧紧闭上眼睛。
如果过去能重来一遍,他一定不会让静歌送死。
“哼,你为了静歌那个女人,居然打我?”梨花恼羞成怒,不依不饶地撒泼,“别忘了我是你八抬大轿请来的,我不是普通女人,我是修炼者,你竟然敢动手打我!”
整个月仙大陆上,才有几百修炼者。
修炼者在普通人面前,几乎是绝世傲立的存在。
修炼者大体分为天地玄黄四大阶。
梨花虽然还没有突破黄阶,也没修炼过功法,不会任何法术。
但她体内有灵力。
有高人给她丹田里输灵气,所以她是实打实的女修。
因为有了这道灵力,她能保持容颜不老。
别看她三十多快奔四十了,但外表看起来还是二十多岁的样子。
当然,年龄是秘密,不能让太子知道。
不管怎么说,因为是修炼者,她这辈子根本不用努力。
随便傍上一个男人,都是身份尊贵的豪门贵胄。
能让她享受一生荣华富贵。
云其祯这时心头火气,看着梨花又撒泼又造作的模样,真怀疑自己以前是不是眼瞎了。
为什么能看上这种货色,而不要静歌?
还有令仪那个满嘴谎话的贱人,竟然能迷了他的心。
“滚开!”云其祯冷喝一声。
“我知道你心里想着静歌,你就是喜欢她,亲手杀了她,你心里不舒服,所以拿我撒气。”梨花哼哼唧唧哭着。
云其祯心烦得要死,“我不喜欢静歌,我亲手杀了她,从来没有心软过。”
“你不喜欢她,为什么她死你总闷闷不乐,不管做什么事都走神,每天静歌长静歌短提到她?活着的人你不想,偏偏去惦念一个死人,还说不喜欢她!”
梨花一句句叫喊出来,好像一把利剑刺在云其祯心上。
他的脑袋仿佛要炸裂开,静歌那笑颜绽放的面容一次次冲击着他,几乎要把他整个人撕碎。
他双眼通红,猛地一把掐住梨花的脖子,面目狰狞,疯狂地吼叫着:“我再跟你说一遍,我不喜欢静歌,我也不惦念她,她死一百遍我都不心疼!”
……
离开野坟地后,柳若嫄乘马车打道回府。
崇烈刚回京城两天,正要去柳府姨母家拜访,于是一路骑马护送三人。
路上柳若嫄坐在马车中,仍是沉默不语。
跟来时相比,她手上多了一处伤口。
碎玉片刺破手心,她不觉得疼痛。
真正疼的,是她的心。
手上缠着一团白纱,有血迹隐隐透出来,她却毫无知觉,眉头都没皱一下。
彩宁和屏香见她心情不佳,也不好硬找话题。
于是三人各自想着心事,乘马车颠颠簸簸回柳府。
崇烈骑马跟在车外面,一路见京城的热闹盛景,跟三年前他离开时相差不多。
但路过绮陌红楼时,却看见一片废墟灰烬。
他默默低头。
绮陌红楼没了,那个明艳俏丽的红衣身影深深锁在他心底。
从今往后,他封存起来,珍藏永久。
马车一路行至柳府门口。
柳若嫄下车,打算跟崇烈一起进府。
这时候发现一个人影站在大门口。
云子缙穿一身朴素的家常衣袍,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手里还端着一个茶壶。
柳若嫄:“……”
她以为自己眼花了。
用力眨一眨眼睛,再睁开眼时,看见云子缙来到面前,面带一抹温和的笑意。
那笑容带着几分和熙,如空澈澄明,衬着一双眸子宛若星光璀璨,耀眼又夺目,格外魅惑。
柳若嫄被晃得失神,不禁问道:“王爷,你怎么来了?”
“等你回家吃饭——”王爷眯着眼睛靠近她,笑容满溢。
柳若嫄:“……”
回家吃饭?
怎么感觉是个圈套——
好怕啊!
她脸上抽搐一下,干笑道:“不用不用,王爷太客气了,我自己回去吃,不用王爷等。”
说罢,快步往柳府里走去,头也不回一下。
看她好像逃命一样走了,王爷脸上重新凝成冰山。
瑞征从旁边的石狮子后面闪出来,挠一挠脑袋,纳闷说道:“王爷已经这么卑微了,王妃为啥还不高兴?”
女人心,海底针。
太难以琢磨了。
“你出的什么馊主意!”云子缙浑身笼着一层凌冽阴沉的黑气,把茶壶往瑞征手里一塞,“回王府!”
气死他了。
今天有点卑微,他威武霸气的形象全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