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下行礼问安,尚书令便用余光瞥他,面带得意之色,还被圣上赐了座。
蒋淮起身,知道今日这事办不成了,又不好进来行个礼就走,只能坐下参与对话。
出来的时候已经气到不行,但还是要面不改色的给低他一级的尚书大人道贺。
没忍住酸了几句,尚书却笑的开怀。
蒋淮看着他得意的背影,牙都快咬碎了,凭什么他相府的嫡女嫁宁王,他尚书府的嫡女嫁太子。
皇上这心眼子,他是越来越看不明白了。
当初圣上与他说:“蒋卿只需舍得相府嫡女,寡人便能重整北境军政,蒋卿应该知道,这是寡人多年夙愿,蒋卿可愿助寡人一臂之力。”
皇帝都这样说了,蒋淮能拒绝吗?肝脑涂地,在所不辞啊。
可现在是什么情况,这北境还没拿手里呢,就想过河拆桥吗,是觉得用不到自己了?
把尚书家的女儿配给太子,尚书那老东西,岂不是要压自己一头,这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又过了几日,蒋淮的心情有所好转,手里的账单又翻了一倍,四万多两银子,他决议今日要从圣上那里讨回来。
还未开朝会,便打听今日下朝有没有人去御书房面圣,得到肯定的答案,才放下心来。
可朝会上的一件事,却叫他心态有些绷不住了。
当公公喊出那句:“有事本奏,无事退朝。”时,蒋淮已经将一会面圣的话术默念好几遍了。
谁知队伍的末尾却传来:“臣有本奏。”的声音。
他也只能耐着性子继续站好,感叹这些末流朝臣太不懂事。
当他听完那人的奏本后,真是恨不得冲上去将他掐死。
但对付这种末流,轮不到他左相出面,只是还没等到他圈子里的人为他发声。
坐在上头的那位便拍着手道:“甚好甚好,果然是忠君爱民的好朝臣,这本奏朕准了,立即着手去办吧。”
终于有人忍不住要出来反对了,蒋淮忙顶了上去。
“圣上英明,臣附议。”
此起彼伏的附议声响了起来,不少人都有些不知所措的朝蒋淮看去。
那奏本,说的是与碧水通商的事,与碧水恢复邦交,开启码头,不是一件小事。
这件事已经商议很长时间了,而且于国于民都有利,大方向也都讨论的差不多了,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蒋淮一直没能拿到十八里铺的地契,所以一直压着此事,他没准备好,这件事就不能启动。
否则他的利益会受到损失,将来再找补,会浪费很多精力,与他勾结的那些同僚也是一样原因。
蒋淮对自己在朝堂上的地位是很自信的,只要他不提,这件事就能拖一拖。
但他万万没想到,一个末流的鸿胪寺①礼官,敢奏这个本子。
一口气差点没倒上来,镇定之后惊觉,自己在这件事上,绝对不能出言反对,他手下的那些人也不行。
否则拔出萝卜带出泥,圣上在那个位置上坐了十几年,如何会看不出他们这些人的猫腻。
还好他救了场,走出朝会,已经是一头汗了。
账单什么的还是等等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