肾上腺素的作用退下去了,哈迪斯的胸口直疼,他不知道这是心脏撞击地疼痛,还是吸入了过多的毒气导致的——亦或两者兼有。
他的双腿在颤抖,左臂淅淅沥沥地留着血,在毒气的作用下,伤口已经开始有发脓的迹象了。
哈迪斯先环顾了四周,确定了周围没有怪物。
他尝试着撕开衣服给自己包扎,在巴巴鲁斯,流血是及其危险的,这意味着你更容易被捕猎者发现,也意味着毒气可以通过你的伤口要了你的命。
这也是为什么哈迪斯决定先包扎,再寻找一处过夜所,流着鲜血乱逛可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他试了几次,然后发现自己的手几乎僵住了——它们僵硬地保持着紧握匕首和弩的姿势。
他不得不又等了一小会儿,努力地尝试着恢复手的控制权,终于,手部的知觉恢复了,他用匕首划掉里面长袖衫的一篇下摆,给自己的左臂做了个简单的包扎。
没有草药,该死,他忘记带了。
最后,他晃了晃左臂,血迹渲染在被撕破的袖子上,还是有血腥味,但血已经止住了。
没办法去清洗伤口,洗去血腥味,能够在巴巴鲁斯上直接获取的水都是被污染的,能喝的水需要提前过滤。
哈迪斯意识到自己还是太粗心了,他明明可以带上水壶和草药,但突然被袭击打断的他仅仅拿了武器和防毒面具。
还是大意了。
这意味着接下来的时间也很难熬。
哈迪斯咬紧牙关,现在他浑身没有哪一处不疼的,晚饭喝的一点点稀粥完全不够刚刚的活动量,他四肢发虚,头脑泛空。
也就是说,现在只要是个有毒的癞蛤蟆袭击他,他都得跪。
他把弩重新上上箭,放回怀里,拿着刀,一步一跄地走在玉米地里,他知道附近的玉米地里有个新挖的小墓坑,放着死者尸体的马车也在那里,他可以在那里找到一定的掩护。
然而,事实上,巴巴鲁斯从不对弱者怜悯。
嘈杂的声音从远处响起来了,哈迪斯赶紧钻到玉米地的深处,他半匍匐着,用手死死地捂住伤口,防止血腥味溢出。
随着时间的推进,哈迪斯能清晰地分辨出那些声音。
脚步声,哀嚎声,蒸汽载具特有的轰鸣声,坦克履带的磕达声。
艹!!!艹艹艹!!!
是他妈的高级异形领主的捕奴队!!!
他哈迪斯难道今天真要寄在这里??!!
那些被领主施加巫术的傀儡们虽然没什么理智,但能轻易分辨毒气中的血腥味儿,哈迪斯不指望着自己能不被发现了。
瞬间,巨大的,由毒汁浸过的大网精准地落到了哈迪斯的头上。
哈迪斯没有挣扎,凭他自己挣扎不开这种东西,他只能绝望地做出暂时不动,保持体力这种绝望的选择了。
他被拖出玉米地,被粗暴地塞进人满为患的货车车厢里。
他麻木地环顾四周,男女老幼,所有人都在绝望地哭泣。
没有胜算,一点胜算都没有,巨大的力量差距,在这个充满了绝对恶意的世界里。
这就是战锤的世界,弱小从来都是原罪。
他救不了任何人,他连自己都救不了。
绝望和疲惫同时抓住了哈迪斯,他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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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哈迪斯也在哭得像个被踩了脚趾的屁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