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羽猛然飞起,似有似无之啼鸣之后,蓝羽粘于白骨末端,羽毛绽开,宛如小扇。
一声咆哮,颅主抛出白骨,白骨飞旋,惊起花园阵阵惊呼。
慈父小声地嘟哝了一声,祂喘息着伸手示意花园万众平息,一手放下搅动坩埚之汤匙,祂握着血主的白骨,一手探入腥臭之巨口。
一声轻微的对于不适的哀叹,慈父满意地抽手,黏液密布的掌上,赫然躺着一颗蛀牙,牙尖腐朽而锋利,七般蛀洞昭示着它的好运,瘟疫之主嘀咕了七声,将手上黏液抹在蛀牙之上,然后小心翼翼地用肿胀的大手将牙尖绑在白骨的另一端。
祂满意地抬手,现在慈父手中有了一只箭,万变之主提供箭羽,鲜血之主提供箭杆,瘟疫之主提供箭头。
祂慢吞吞地看向银宫,三道目光一同刺入。
曼妙轻盈之床幔之中,轻歌艳舞之床榻之内,一缕绵缠的发丝滑落,一声抱怨般的慵懒哈欠响起。
迷宫间传来鸟啸,王座上传来怒吼,慈父不满地摇了摇头。
祂伸手,箭矢自瘟疫之沼泽里跌落。
丝缎之间,完美无瑕之蛇足滑下,欢愉之主细长的舌缠绕箭身之上,优雅地缓慢舔过。
毁灭亿万灵族生灵的黑暗王子自是被选中射箭的那位,极致之箭道,欢愉之主喜啼了一声,祂伸手抚着自己的蛇躯,像是贵妇人精心挑出心仪的珍宝,一根蛇筋被抽出。
筋条弯曲,逐渐扭曲成弓箭的形状。
欢愉之主欣喜地拉了拉弓,紧接着祂垂下弓箭,娇嗔着开口,
+还不够+
还不够,这一击要必中,这一击要必置它于死地,这一击将完成命运之河的回流。
祂垂下祂纤长的睫毛,眼眸如最纯洁的小鹿般灵动,
啊!
欢愉之主惊叫了一声,祂知道还需要什么了——
一位原体之死!
祭坛盛大而热闹,祂们需要一位原体之死,一位死在它面前的原体,一位被它介入过命运的原体——以其为锚点,牢牢地固定住它身边的亚空间领域。
四神的领域里嘈杂起来,像是庆贺受诅者的死亡。
箭矢锋利,松松垮垮地搭在黑暗王子的臂膀之内,欢愉之主抚着它,慵懒地等待着那一声放矢的号令。
会是哪个小可爱呢?欢愉之主嗔笑着为祂的舞女鼓掌,但不会是祂看上的那只小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