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睡梦中醒来时,江雪辞有一瞬间的恍惚,好像真的在梦里过了一辈子一样。
明明只是一场梦,为什么会这么真实?
“小应子……”江雪辞回想着最后见到的影像,感觉到自己的嘴角是上扬着的,脸上有些不适,抬手摸了摸眼角,一手的潮湿。
她哭了?
原来失去他以后,会那么难过。
江雪辞不禁沉浸在那冰冷窒息的梦境中,一时间有些分不清虚拟与现实,久久难以回神,竟忘了应临渊并没有坐上那班去往d国的飞机。
他还好好的。
叮——
闹钟铃声响起,在响了一声又一声之后,江雪辞总算机械般地转了转眼珠子,拿起手机准备将闹钟关闭。
为什么要打扰她呢?
小应子……
是了!小应子!那傻小子现在还好端端地站在小区门外,他来给她送早餐了。他自己答应过的,以后每一天都要给她带早餐的啊!
他不可以再食言了。
江雪辞从床上爬了起来,脸顾不得洗,衣服也来不及换,拿起手机穿上鞋子就往楼下跑去。
如果算上那个梦的话,他们已经一辈子没见了。
小应子,她苦等了一辈子的人,他们终于在另一个世界重逢了吗?就像梦境里他在她临死前说的,他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
上天再也不会将他们分开了吧?
也不知哪里来力气,明明没吃晚餐,也没有睡好,却能一口气跑到小区门口。
在看到那一道熟悉的身影时,江雪辞泪如雨下。
她终于确定他还活着并不是自己臆想出来的。
“小应子……”再次见到他,被梦境影响的江雪辞仿佛有了依靠,一瞬间,所有的委屈、思念、难过情绪涌上心头,夹杂在一起叫她险些无法站立。
他还活着。
他真的还活着。
“雪辞——”见状,应临渊当即飞奔而来,及时接住了她,“雪辞,你,你怎么了?怎么哭成了这样?”
天呐!他从未见她哭得这么伤心过!
昨晚被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揪住,尤其是奶奶一口一个“乖孙”说什么也不肯让他走,加上他要接电话、回消息,便没有过来打扰她。
他想说早上送早餐时再见也是一样的。
“雪辞,发生什么事了?”应临渊又是惊讶又是心疼,她哭得像个泪人一样,穿的还是昨天那身衣服,头发没有梳,妆也没化。
难道是她的家人出事了?
天呐!在这么关键的时刻,他居然没有陪伴在她的身边,真是太失职了!应临渊还真没自恋地往自己身上想,他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吗?应该不至于为了他哭成这样。最多就是为他感到后怕和庆幸吧?
“小应子……”做了那个梦之后,江雪辞再次被他抱在怀中,有种隔了一辈子的错觉。
久久地注视着他,确定他是活生生的人,泪水如同决堤般大颗大颗地落下。
他都不知道她在梦里是怎么过的。
“雪,雪辞,你别吓我啊。”应临渊慌得手足无措、六神无主,“你遇到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的,我帮你解决,就像你说的,只要人没事,其他的都不说事。”
应临渊笨拙地用江雪辞曾经安慰过他的话语反过来安慰她。
“雪辞,没事,没事,有我在呢。”
“我一直都在啊,雪辞。”
“小应子……”听到“我一直都在”这几个字,江雪辞痛哭出声,抬手搂住了他的脖颈。她相信他在梦里一定以另一种形式陪着她走遍世界。
他很爱很爱她的啊。
“雪,雪辞,我……你……”应临渊又是担心又是焦急,想要询问一下下到底发生了啥事。
除了生老病死以外,还有什么事是应家搞不定的?就算是她的家人生了重病,他也可以带他们去看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
“小应子,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江雪辞哭得肩膀一耸一耸的,泪水没入他的衣领,“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我还做了好多噩梦,梦里你去了d国,死在了那里,地上都是血。”
“到处都是血,呜……”
应临渊的身体当时就僵住了,简直不敢置信。
天呐!她居然为了他哭成这样!
心里的小人儿哭得死去活来、稀里哗啦,感动得不要不要的。她真的好爱他啊!因为一场梦,就伤心得泪流不止,醒了还在哭,原来他在她心里居然那么重要。
“雪辞,我,我没事的,那只是梦而已。”应临渊赶忙轻声哄着心爱的姑娘。
“只是梦而已?”
迎接应临渊的是“哐哐哐”几个拳头。
“小应子,你怎么忍心丢下我的?你在梦里连个梦都不肯托给我,到我老了快死了才出现。”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啊?”江雪辞哭着拼命捶打应临渊的胸口,“你走了,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地过了几十年,想怎么忘都忘不掉。”
“你现在还说那只是个梦!”
“你真的好坏!你太坏了!”
“雪辞,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被揍得差点吐血的应临渊赶忙抓住江雪辞的小手,“我不该在梦里丢下你,雪辞,我再也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