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夏亚起了一大早,他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没有告诉亚瑟,更加没有告诉阿莉西亚。
只是打开了撒西里的门,并且往南方疾驰而去,他已经去过一次了,所以这一次只要用移形换位就能到达。
他化作了一道被拉长的黑影,以一种惊人的速度疾驰着,速度要远比穿着千里飞靴快的多,不过这一次没有什么狂风冲击,所以他也有更多的精力看着那沿途的风景。
山谷尽头,大宅子在林间闪耀,一条湍急的小河从长满蕨类的山坡流往绿色的谷底,河水奔流不息,淌进更开阔的山谷;山脉连绵不绝,远方呈现出蓝色,塔尖林立。
穿过平原,穿过林立的山栾,翻过弥漫着雾气的深邃峡谷,夏亚来到了一片黄色的沙地上,烈日炎炎,地上黄沙四散,乱石丛生,在热气下反着光。
唯一的生物就只有零星的灌木丛,看上去灰扑扑的,无精打采,群山就像是地平线上升起的云团。
这里就是荒野,夏亚继续深入,还是那些岩石灌木,只是沙砾的颜色变的更灰了,群山似乎从空中沉了下去,远方,一个灰色的土堆格外的显眼。
远远看去,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堆在散落的岩石地上,歪歪扭扭的小塔托起一個斜斜的主塔,就像老人关节突出的手指,跟移动城堡的风格很像。
走进一看,这魔法塔就像是无数的黄色沙砾建造的一个庞大的蚁窝,非常具有火魔的风格。
门口,两个橡皮人正在守卫,毫无疑问,这是荒野女巫的“城堡”,夏亚通过监视安洁莉卡找到了这里。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整个人化作一道黑影直接越过了那两个橡皮人,它们完全没有察觉。
随着夏亚靠近这个魔法师塔,弯曲的塔楼之间出现了一个奇怪的黑色拱门,他没有任何犹豫的钻了进去。
魔法塔的内部要比外面看起来大的多,道路也纷乱,外面看像蚁窝,里面看就更像了,女巫似乎是想要借此来迷惑外部的敌人,附近也设下了许多魔法陷阱。
但是她显然没有想到,夏亚有着她所没有的魔法,或者说....能力。
随着鹰眼视角的开启,四周所有的魔法以及他的目的都以不同的颜色在他的眼中被标注了出来。
凭借着这些标记,夏亚轻易的躲避了这些魔法,甚至径直的朝向了目标前行,没有走半点的弯路。
鹰眼跟一般侦察魔法还不同,这是一种类似于第六感的能力,更加贴近于预知魔法,所以能看到侦察魔法看不见的东西。
很快,夏亚就走到了像是这个堡垒的中心位置,亦或者是一个巨大柱子附近的空地。
他看见了空地的前方,一堵被魔法所隐藏的火炉里,红色的块状物极其显眼,它好像是活的,在轻微的跳动着。
但正当他准备去拿那东西的时候,身边传来了一道声音。
“小夏亚,你终于想通了,打算来找我了吗?”
夏亚静静的转过头,荒野女巫就站在他的身后,不过此刻是她的真面目,她很高大,瘦骨嶙峋,穿着白裙,花白的头发编成绳子一样从一侧肩膀垂落下来。
她现在跟火魔的断开了联系,所以变的非常虚弱,不过,身为一个巫师,年纪越大越强,她脑海中的知识是依旧存在的。
“在你面前,我确实是小的。”夏亚挑眉道。
夏亚的话显然戳中了荒野女巫的痛点,她的脸微微阴沉,那满是褶皱的脸就更加可怕了,与那些西方传说中的尖鼻子女巫非常相似。
“真是个讨厌的灵魂,不过没关系,我反正也只喜欢你的身体,到时候,将你的灵魂换了就好了....”
说话的那一瞬间,荒野女巫就变成了一只硕大的人脸巨鸟向着夏亚俯冲而来。
巨鸟穿过夏亚,但夏亚却消失不见。
“又是这招!”
女巫恼怒的转过头,在她身后,一团直径两米左右的火球径直的向着他撞了上来。
随着火花的绽放,夏亚的身影缓缓的出现在不远处,魔力在震荡着,之前让荒野女巫吃亏的那把雷枪再一次的出现在他的手中。
荒野女巫此刻的身形有些狼狈,身上的衣物多处破损,眼神幽暗深邃,她缓缓的咧开嘴角,笑容狰狞且歇斯底里。
“我的火魔马上就要进入你的城堡,你在这里每呆一段时间,都会让你离死亡越近。”
不过,令荒野女巫感到意外的,夏亚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慌张。
脸色被雷光闪的忽明忽暗,他的眼睑微收,也露出了一抹不知意味的笑容。
“那就来比比....谁更快吧....”
.....
戴上围裙,简单的洗漱了一下,阿莉西亚走出了通往酒馆的门。
酒馆在下午三点到七点的时候人是最多的,布里塔尼亚的一些人用下午酒替代了下午茶,在三点之后偶尔会来这里度过宁静的午后时光。
所以现在还没什么人,赛默勒已经穿上了黑色的围裙,给身后的酒柜摆上今天的酒。
“塞默勒先生。”阿莉西亚对着赛默勒打了个招呼,“中午好。”
“中午好。”塞默勒转过头回道,“夏亚又不在吗?”
“他一早就出去了。”阿莉西亚说。
塞默勒并不意外的点了点头,“他有跟我说过他这几天要收尾一些事情。”
“就是麻烦您了。”阿莉西亚说。
“没事,我也乐在其中。”塞默勒笑道,“况且,要是真的不耐烦了,我放个分身在这里也是一样的。”
顿了顿,他凝视着着阿莉西亚,疑惑的说。
“你身上的这个诅咒还真是奇怪,我这些天稍微研究了一下,乍看着并不强大,但却从未见过,找不到解开的方法。
我活了这么久,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奇怪的东西。”
“连您都解不开吗?”阿莉西亚皱起眉头。
她并不意外塞默勒知道自己身上的诅咒,毕竟在见面的第一天祂就看穿了自己,但她意外的是就连神都无法解开。
“很麻烦的东西。”塞默勒认真的说,“当然,这或许是因为我比较擅长的是酿酒而非诅咒的原因。”
阿莉西亚沉默了一下,接着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或许....这就是我的命运吧。”
塞默勒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或许,真是命运。”
“什么意思?”阿莉西亚有些不理解。
“这个世界上,确实存在某些宿命。”塞默勒十分确信的说。
“比如希腊神话中那最为经典的子弑父的宿命,宙斯当初为了逃避这个宿命,甚至还亲自吞噬了自己的孩子,雅典娜就是如此诞生的。”
“可....可我只是一个普通人。”阿莉西亚有些无措的说。
“命运是平等的。”塞默勒目光深邃的低声轻喃,“在祂的面前,无论诸神还是人类,其实都没什么区别。”
阿莉西亚似乎还想要说什么,但伴随着叮铃的一声,酒馆外推门而进的人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就见许久没来的伊莎贝尔站在门口,她穿着一件淡雅的青绿色的长裙,顶着一顶大大的天鹅绒的华丽帽子,只是化了一些简单的淡妆。
但即使如此,也依旧难掩那华贵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