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闺蜜来了之后,时常也和她提及自己跟长子的关系也不好,她那时是产后病了,压根不想看见自己的孩子,更别提亲近他、抱他、哄他了。
长大后才知道原来不少妇人都有这样的病症,但世人还不清楚,便觉得是这个母亲忒狠心些,竟然连自己的襁褓婴儿都嫌弃。
后来她好了之后,想再跟大儿子亲近,可大儿子在外头,常年不回来,连带着徒孙徒儿也跟自己这个大母不来往,老闺蜜张氏的心里很是遗憾。
老太太心想,原来竟是这么个理,如今她这长子都在身边,又是个好性子,那她还有的是机会。
且现在大儿子一朝病醒,站的也是自己这头,和自己一样着急他大舅父的事,老太太的心里一下觉得,从前是她没发现,大儿子确实是比功利熏心的小儿子贴心。
老太太一把搂住大儿子的脑袋:“夏儿,你醒了?我苦命的儿,我苦命的弟弟哟……”
一边哭着一边眼神还是瞅着掌家的褚秋。
母、兄联手压力,褚秋身上何等的压力。
花连城喝着温度正合适的豆浆,她这夫君出来得也算是时候,不然君姑还不知道要把矛头指向氲氲多久。
只是,城西大宅子的事这么久了,也该告一段落了,实在不行,她去个信催催。
正想着,门口喜妹扶着自己失魂落魄的女儿回来了。
衣裳是好的,比出门的时候颜色还艳丽,头上戴着的珍珠比出门时候的还透亮,只是女儿这气色却是说不出暗沉。
这是怎么了?
褚煦君觉得累了,又淋着缠绵的细雨,不曾多看多想,只在屋外行礼福身:“氲氲回来了。氲氲告退。”
屋里二叔母哪里肯让自己夫君受着君姑的压力,连忙喊住她:“褚煦君,你反了你?数夜不归,回来还是这副要死不活的德行?没看长辈们都在,眼里还有人吗?”
褚煦君这才抬眼看了看自己的阿母花连城,后者朝褚夏的方向示意。
不得了,原身阿父褚夏都起了身,抱的还是大母老太太的腿?
什么情况?家里出什么事了?难道是她连夜未归,连累家中阿父阿母要受罚?
不至于吧……
褚夏连忙站起了身,朝着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笑道:“氲氲,回来了?哟,这还淋着雨,快进屋,别着凉了。”
阿竹连忙另外递上温度正合适的豆浆:“女公子,快用一碗。”
自家院中女娘们磨豆浆的技艺又好了几分。
老太太尚来不及开口训斥孙女,褚煦君也还没准备好告罪的词汇。
突然听得董舅母一声喜道:“小夏这出来的时机正好,长姊,小夏身上有荫庇之功,换他进去,不管天大的事也掉不了脑袋,把您的弟弟换出来,这两个人都没事,不是正好吗?”
褚煦君心想,她还是低估了无耻之人的下限,他们哪里会有下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