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怜知道,这无非是无济于事儿,可她总寻思着比什么也不做好。
“100两?”她轻笑。
马夫不说话了。
萧怜幽幽说:“顶多150两,我不喜强买强卖,过这村可没有这店。”
果真,金钱诱惑可以战胜一切。
车夫擦汗,闭眼:“姑娘请。”
出城倒是要花费好多时辰,眼看所过之处,越发的荒僻,马夫按捺住心下的慌张。有一搭没有一搭跟里面的雇主谈话。
“看姑娘的打扮,好像大户人家。”一出手150两,可不就是人傻钱多。
“我们姑娘岂是你可以打听的!”小红为萧怜添茶,回嘴。
“姑娘既然身份地位尊贵,去宜莞斋干嘛?”
萧怜靠在车壁上,素手挑帘,端详外头。
听见小红回复:“你猜?”
马夫哪猜的出,挥动鞭子,揣测:“宜莞斋藏着黄金?”
小红大气:“庸俗!”随后畏惧下带几缕嘚瑟:“我们去那里偷树!”
她家姑娘这世上决对找不出第二个!去宜莞斋偷树,不亏是她主儿。
马夫:有病!
150两买什么买不到,这种人物,居然偷树?
啥癖好?
舆车行到后头,越发的荒僻。原本还可以看到几个路人,到如今就成了毫无人烟。
萧怜挑眉,宜莞斋有什么可怕?哪里有崔博陵似笑非笑的一个目光来的叫人心惊。
女人神态自若,静悄悄的看着一处。时刻关注她的小红,当然发现她的出神。
她轻声问:“姑娘在想什么?”
萧怜脱口而出:“崔博陵。”等回神已经来不及。她回眼睛瞪圆。
女人眯眼:“好呀,套我话。”
小红也不怕主儿的责罚,她揉了揉手:“姑娘怎么惦记他?”
不知为什么,萧怜有一些烦闷,最怕同那人沾上半分关系:“谁说我惦记他?”
如果不是为保命,她何必挥金如土。
小红才不信的。
她建议:“那人现在步步高升,也算是好夫君,二姑娘抢你的婚事儿,咱再抢回就是。”
萧怜幽幽看她一眼。可小红正在兴头,哪看的出姑娘眼中的警告意味儿。
“什么也没拳头硬,晚一些我们抢了帖子,再将她打一顿怎样?”
萧怜搓了搓眉心,属实不知道应该拿这一些炮灰怎么办才好。
人女主大佬是你想打便打的么!
还拳头?再硬可以硬的过崔博陵么?
“你住口。”她低声斥道。
“姑娘,怎么了?是婢女的办法不好么?”
萧怜调节呼吸,玉指点点小红的眉心:“你再说一个字,我便将你扔在宜莞斋中。”
小红赶忙捂嘴,一点声也不敢发出。
“吁!舆车平稳停下。
马夫小心谨慎说:“姑娘,前头到了。”
萧怜闻言在小红的搀扶下下车,她从袖口处取出钱票那是早间从孙弼时那讹的。
钱票在她指上捏着。女人黛眉杏眼,粉腮红唇。
“找我350两。”
马夫:……
年过半百的马夫唇角下压,好像给耍了一道,失声说:“姑娘这是捉弄我?”
萧怜摆手,取过小铁锄,扛在背后。
“你说什么,我们家姑娘什么时候差过钱票,你自己没有能耐找零。倒怨起我们家姑娘,是什么理?”小红便见不得主儿给说一个差字。
车夫气红两眼,紧紧看着萧怜。
萧怜笑:“大叔在这儿稍等一会儿,待我出,送我回府,500两钱票都是你的。”
她挺直了腰板。
“500两钱票于我来讲不算什么,可大叔却可以置办家业,后半生衣食无忧。这样好的买卖可不是谁都可以遇上。”
再说宜莞斋哪里有传闻那样可怖。里面有的无非是段爱而不得的故事儿。
马夫哪不知这点,500两银钱,他祖上存个几生几世也存不了的数。
何必来哉,来都来了,如果再等个一时一会儿,儿子娶妇的钱有了,买宅院田地的银钱也有了。
“大叔也知,这儿无人来往,我主仆也难回府。”
车夫松动了,脾性却差的很:“可谁知道你们二人有没命出来?”
小红这爆脾性!
“咒谁呢?”
萧怜提住她衣领:“莫恼!”
见小红本分了,才恳的看着马夫。她将钱票塞对方手上。
“拿着,一炷香时间如果我未出,你自行离去即可。”
马夫两手都在抖,呐呐说:“姑娘就不怕我跑了?”
“收着,这无非是从别人身上剥削的。”
小红扬起下巴,表情倨傲:“怎样,全都说了我们家主儿最不缺的就是银钱。”
马夫:……
不远处门上刻有‘宜莞斋’大字,发黄的围墙上生着青苔。
谁可以想到就这样一个破地方多年前曾游客暴满。
萧怜扛着铁锄后头跟着紧张的小红。
车夫见二人入了宜莞斋,欲言又止,只觉的凉风阵阵。
那修士一条白绫结束生命,就挂在里面最高大的树上。给发现时已经没有生气,听说发白的脸面上舌头伸得老长。
小红越走心中越慌,整个人快贴萧怜身上。
“姑娘,我们怎还往里面走?”
萧怜左右环视,此处密密匝匝杂草丛生,没人看管,导致这儿的花草越发霸道,铃兰密密层层,花色极美。
“当然寻一株小的,你也处处瞄瞄。”
大的她也挖不动呀。
“唔唔唔,婢女不敢看,我怕看到这里面的吊死鬼。”
小红将眼闭的牢牢,还不忘记哀求:“姑娘,慢点。”
萧怜紧紧的给缠住,她吃力的在地面上找了根棍,拨开前边杂草,以防绊倒。
又哄小红:“我在,你怕什么,不信你睁开看看,可美了。”
“不!”
萧怜哑然失笑,不经意间看到一株小树苗。
非常好!她眼光一亮,就是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