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在金绣楼办事的人,眼皮子并不浅。没有因萧怜现在的落魄样子赶人,她目光落在萧怜发间的首饰上,心中顿时有了底。
“姑娘随我来至雅阁,小人另外端盆水给姑娘洗洗。”
“好,烦你找人去我府上传个话。”
萧怜交待一声后,转过头望向局促不安的萧鸢儿,道。
“你先转转,看看可有喜欢的。”
萧鸢儿垂下眼睛:“好。”
来金绣楼的,不是贵女,就是家财万贯,像萧鸢儿这样,显的格格不入。
她恍若无闻,忽略诸人的端详,静悄悄的立在一处,无悲无喜。
小红之前陪着萧怜来过几回,也算熟悉,自来熟的找了家奴倒水,念那佛经,还不得口干舌躁。
才吃着,就听边上对萧鸢儿的恶意。
“快看看,她的发饰,我府中烧水丫环都不戴。”
“她那衣裙,是几年前款式?”
“款式旧也就算了,这大小也不配。”
小红嘴中咧着笑,她便爱听这一些。
萧鸢儿袖下的手紧又紧,原来,萧怜想要借别人的手羞辱她。难堪如潮水般把她淹没。
她身体全都在颤,只寻思着逃离。可没有走几步,就叫人拦下。
那人着了蓝裙,眉目有三分刻薄,她上下端详萧鸢儿,忽然扯嘴。
“喂,你是哪家姑娘,这样寒酸?”
她这一问,店铺中的姑娘都停动作,看来。
萧鸢儿从没见过这样仗势,她心一颤,把萧怜又恨了个彻彻底底。
她巴巴去看小红,哪里料到,小红眼里带笑,就等着看她笑话。
她不敢生事儿,步伐一转,想绕远路而行。
可那人怎会叫她如愿。
“问你话,哑巴了?”
萧鸢儿最会审时度势,她偷偷记住此人样貌。只寻思着待她做稳崔府夫人,全部耻辱要如数奉还。
她福了福身体:“是我冒犯了姑娘,家父清远街萧淮山。”
那人闻言哧笑:“噢,不认识。”
“魏金儿,适可而止。”那个书香味极浓的女人出声。她身旁簇拥这好几名贵女,可见身份地位尊贵。
果真,她一放话,刚才狂妄的人脸色讪讪,瞬时矮半个头。
“喻姐姐,你认识这姑娘?”
喻存玉今天的了姜宝楠的恩准,好容易能出府陪同好姊妹。遇见这样的欺凌的事儿,她历来冷眼旁观。
清远街的萧家?
那不是萧怜的家么!
待她看到边上的小红,也就确定萧鸢儿的身份地位。
她这人,没什么好雅兴,惟独就是爱同萧怜对着干,否则也不会有上回差点撞马的事。
“当然是认识的,不就是上回抽你一耳光的萧怜的妹妹嘛。”
她也不怕事闹大,说到此,还认真的看了看魏金儿。
“消了肿,也没留痕,你涂的药倒不错。”
萧鸢儿只觉的四面楚歌,她原当这姑娘是来帮她的,想不到落进下石。
她看着名唤魏金儿的女人面色阴森,步步紧逼。
“原来,你是,萧怜的妹妹呀。”
“萧怜的罪了我,你今天不就是羊入虎口自己凑上来的。”
正说着,扬手就要打人。
喻存玉也不劝,魏金儿蠢笨不堪,父亲也不过6品官,借她手叫萧鸢儿吃点教训也好。
到底,姜宝楠自得知崔博陵上门提亲一事儿,就气的两顿没有用餐。她如果是知道,定时愉快的。
萧鸢儿捂住脸,本能蹲下。可就是这个举动,她听到四周的嘻嘻哈哈的讥笑。
还要她怎么样!
凭什么个个都可以欺负她头上。
然,魏金儿的手给人擒住,迟迟不落。
她呆呆看着来人,着梅花纱裙,细腰不可一握。
魏金儿咬牙,说:“萧!怜!”
萧怜回之微微一笑。
“你知道我打哪里来么?”
魏金儿冷冷说:“谁管你哪里来。”
萧怜无所谓耸肩:“就是觉的,你放肆了,那种地方应该去蹲几天,教育教育。”
“什么意思?”
萧怜空出一只手,给魏金儿快掉下来的金钗戴好,淡淡说:“还不知道么,教你做人。”
魏金儿瞬时火冒三丈,当下便要同萧怜干架。
“干什么,干什么,上天了?我们家姑娘也敢打。”小红冲上,护犊子一般将人拦背后。
紧张氛围一触即发。
萧怜赶快去扶萧鸢儿,对方抵制的挣了挣。
“不要怕,不要怕,有我在。”她温声细语。
喻存玉却见这样样子,心里不禁烦闷,这萧怜怪的很。
“魏金儿。”她出声警告。
闹剧这才堪堪收场。
喻存玉正要习惯性的刺萧怜几句。却听对方饱含担心的对那庶女:“鸢儿,你有吓到?有我在,别人动不了你。”
每个人:?
这东西是萧怜?
萧鸢儿麻木的望向萧怜,经过半天相处,她无法理解对方态度大转。
她面无神情说:“谢姐姐。”
萧怜抑扬顿挫拉着对方的手:“该的,你我姊妹,折辱你就是折辱我。”
余光却见喻存玉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噢,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
刚才她急急赶来便听这喻存玉在挑事。
萧怜挑眉,忽然一笑唤说:“喻存玉。”
抬手不打笑脸人,虽不懂萧怜现在的路线,可对方打招呼,她当然也要回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