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我身,来,博陵你看。”她从腰部荷包处取出折叠好的签纸。
萧怜满不在意,以崔博陵的脾气,大概不会去接,即便装模作样,也就是扫一眼。
果真崔博陵没动,他安然靠着车壁,从容优雅。
孙氏只当这准姑爷不好意思了。
“无碍,我念,你听。”
她念着。
崔博陵从容不迫,神态不变,可听见最后两句时,不禁挑眉。
——‘春风得意,佳人似娇’。
耳边有传来娇滴滴声音,好像可以将人融化:你帮我搓搓嘛。
确实,萧怜很娇。
可是这好像好像又不够。
总觉的,萧怜可以更娇
一路舟车劳顿,好在有崔小蛮这张嘴,将孙氏逗的嘴巴便没有合上过。
随着架舆马夫一声‘吁’,舆车速度放慢,随之在刻有萧府门匾二字的朱门前停下。
一下舆车,孙氏热情相邀:“进来坐,用完晚膳再走。”
崔小蛮意动,眼巴巴瞄着大哥。
崔博陵却是看了眼天,加上他并不想去萧家坐上一会子,逢场作戏陪用一餐饭,于是拒绝。
“天已晚,就不逗留。”
他说完,非常清楚的看到萧怜明显舒口气。他不留是他的事儿,可萧怜这样却叫人有三分不爽。
他面上并不显,淡淡收回目光。
……
孙氏目送舆车掉头离去,待看不到点点影后,才往后走。
见萧怜一路便像死了一样,一句话也不说,孙氏嫌她不争气。才要数落,反而对方快她一步兴师问罪。
“娘亲,你怎么能叫崔博陵进我闺房?”
孙氏还没觉的有什么不对劲时,小红瞪大了眼,不可相信:“什么,他进姑娘屋了?”
这话倒有深意,孙氏蹙眉:“你不知道?”
“不知道呀,姑娘那时小憩,我正陪小蛮小姐喂鱼。”
孙氏却是满不在意:“我还以为是什么,你跟博陵都要成婚了,他进你屋子也算有名分,左右也不差这一天两天,你就大方一些。”
听听,这是当娘亲的应该说的么?
也不怕崔博陵兽性大发,将她那什么什么?虽说可能性非常低,可万一呢?
这心大的。
萧怜面上不认同:“左右还没有成婚。”
“你急什么?难道他对你干嘛了?”孙氏微微正色。
“那倒没。”只是胸前那两团给看光,对方还嫌她睡姿不雅。
孙氏满意的感慨:“我便知道博陵那小孩不差,守礼规矩。”
也不知道几个月前谁一口一口穷小子的叫。
萧怜干脆不去理这不着调的娘亲,直接回了自个院。
萧怜也是在以后才发现,如果是能选择,她宁愿给崔博陵嫌弃,属实是身体受不住那要了命的鞭挞。
……
孙氏回府的消息,好快传遍萧府各角,除去萧淮山乐的止不住笑,合府上下,那一些个丫环奴才,哪个不是瑟瑟发抖,行事也谨慎些。
侯婆娘给每人发放一两银钱当做赏赐,包含永和院的奴才一个不落。
永和院的4个大丫头围在不起眼的角落面面相看,手中的银钱只觉的是烫手的山芋。
二姑娘近日待人随和,他们怎好收这钱。
主院意思再明显不过,一头庆贺,一头给二姑娘难堪。
好像再说:竹篮打水一场空,不应该是你的终归跟你无缘。你一庶女,别异想天开了。
“每人1两银钱,她真大方。”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
几个大丫环面带慌张,再想将东西藏了已经来不及。
“藏什么?下流货,是姑娘往日对你们不好么,得了破银钱便迷的晕头转向,忘了自个是哪个院的人?”
萧鸢儿眼前最的脸的储婆娘撸起衣袖,直骂。
“我便知道你们心怀鬼胎,侍奉姑娘时也不尽心,敢情心都飘去主院那头。”
4个丫环忙表忠心:“你这话是诛心呀,我们一天是姑娘的人,这一生全都是姑娘的人。”
储婆娘冷笑:“最好这样,全都给我进,姑娘要见你们。”
永和院主屋里,几人轻着步伐而入,甫一入内,药香味便充盈鼻头。
萧鸢儿几天前便病了,她身体骨弱,又是郁结于心。吃几敷药,人也消瘦,这几天才养出的肉也还回。
她躺塌上,看着储婆娘将4个大丫环带进,手中握着1两银钱,冷笑连连。
储婆娘惯会看面色,萧鸢儿面上凄苦不甘,可是她却知道,萧鸢儿心里早已恨意滔天。于是得到赏银,她第一时便给萧鸢儿。
否则,现在跪在地面上瑟瑟发抖的就是她。
她也摸透了萧鸢儿的脾性,因而一个当红脸一个当白脸,天衣无缝。
侯婆娘厉声道:”全都给我交待清楚,刚才你们几个谋划什么?”
有个大丫环抽泣:“姑娘,属实是侯婆娘手送到我们怀中的,我们不敢不接呀。”
“姑娘,我们不敢有二心,刚才是愁应该怎么处置这银钱。”
萧鸢儿闻言一笑,她没有戴面幂,随她一笑,伤疤那处越发狰狞,连带着人也变的阴沉。
她眼里恨意一闪而过,却是温婉的说:”全都跪地面上作什么?我又没有怪你们。既是太太给的,你们收下就是,我这里没有那样多规矩。”
说着她撑起身体,没挽发,发丝垂在腰部,有一些许缭乱。她轻咳几声,储婆娘忙去倒杯茶,服侍萧鸢儿吃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