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将她放了下来，改为牵手，看了看多云的天空，又是良久。

暖阳不解的看着他，也和他一切仰望天空。

“那多云像一朵花。”暖阳指着其中的一朵云说道。

皇上微微一震，这童稚的声音与记忆里某个声音重合。

那时她也是七八岁，拉了他的手扯着看书的他往外走，兴冲冲的说道：“表哥，那里有朵云，你看，像不像一朵花？”

他那时一心用功，哪里有空陪小孩子看云，只敷衍的说了声“像”，转身回去继续写功课，留她在原地愤愤的跺脚。

皇上的嘴角微扬，轻轻的回道：“真的很像一朵花。”

那声音悠远，随风飘走，不知道回答给了谁。

皇上带着暖阳去了书房，那里有很多他画的芙蕖的画像。独自一人收藏，无人可以分享。

时长画着画着，他自己也不知道画的像不像了。

今日，终于有了第二个人可以看见那些画了。

陈顺小心翼翼的展开画卷，一个蓦然回首的美人就露了出来。

画中的她穿着一身大红色的毛裘，显然这场景是在冬天，她纤细的手指拿着一枝梅花，侧身看向来人，露出似惊似喜的表情，眉毛弯弯细细却逶迤的伸展着，红唇带笑，露出四颗贝齿。

真美！

暖阳惊叹于画中人的美丽，觉得很是眼熟，不敢置信的看了皇上，结结巴巴的问道：“这、这是……娘亲？”

皇上点了点头，露出怀念的神色。

那个时候，她才十三岁，已经出落的娉婷袅娜。

她的母亲带着她来参加宫里的赏梅宴，他使人叫了她，自己却被王妃绊住了脚。

她等了许久，等到灰心，却突然听到了他叫她，才有了这一回首。

这一眼让他惊艳不已，再也无法自拔。

暖阳兴致盎然的打开一卷卷画轴。

无一例外，画中人都是她的母亲，或站或坐，或嗔或笑，每一张都生动美丽。

此时的暖阳不懂得这代表什么，只知道还有人像她一样记挂着母亲。

她主动的拉了皇上的手，一脸儒慕的看着他。

小小的人笑得灿烂。

皇上承认他心软了，看着暖阳与她母亲相似的大眼，摸了她的小脸，露出淡淡的笑容。

大的那个微笑不语，小的那个叽叽喳喳分享自己的快乐。

一时间殿内只闻暖阳娇气的声音，空灵悠远，幽幽的在殿内回荡。

临走时，暖阳带走了一幅画。

画里的母亲，眼波流转，温柔似水的看着前方，那样美丽，那样动人。

可当暖阳高高兴兴的将那副画给外祖母看后，外祖母却潸然泪下。

一遍遍的叮嘱她，这副画，不可以让旁人看见，谁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