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没有任何响动的山林,短衫少年又是四处张望了一会,皆是无果,只得朝先前弹射出石子的方向,作揖行了一礼。
突然间,又是一枚石子从其中被丢掷而出!
嗖——
好巧不巧,就砸向了林满六的脑袋,少年立即抱头,面显疼痛之色,双眼微眯的同时,立即看向了丢掷石子的方位。
“得了吧,我也没使多大劲...还不快走,稍后那些人回来,看你南下之路还能安心不?”林间传出一道熟悉的声音。
“宁珂!”短衫少年立即呼喊出声。
可之后只有些许清风吹拂面庞,再也没了先前的言语声。
这一次,宁珂是真的走了...
一个月的生死相陪,少年不免有些感慨,回想过往,那埋剑谷初见时,还对宁珂心存敌意,如今却已是一同行过多少河山,能够将性命托付于对方的患难之交。
林满六不再多想,转身轻拍小黄马腹之后,便翻上马背,拉扯了下小黄的缰绳,先前方山道行去,还没远走几步,他又扭头看了看先前与那几名兵卒搏斗的地方,泥地上散乱的那几枚石子...
短衫少年叹息一声,不再向后看去,纵马向南而行。
而后的一路上,林满六经过之前的教训,再没有彻底进入南地之前,尽量不在那些村庄和小镇之中逗留,这里不比南方,炎阳的官家势力远胜于地方的江湖门派,像他这样没啥门路,整天背着两柄剑到处乱窜的人,迟早会被那些人盯上。
短衫少年尽可能的刻意避开一些路过的村庄和小镇,就这样穿行在山野之中,所幸的是这几日天气都还算安定,没有什么风雨阻路,南归的进程也比先前宁珂带着林满六逃离的时候,快上了许多。
清晨时,林满六骑着小黄在山间疾驰,不时惊的那些停歇林间的鸟雀乱飞,这大概是少年一路上唯一解乏的乐趣所在。
到了快要临近正午的时候,这些时日的太阳还是有些熬人的,短衫少年便不再御马,转而变成牵马而行,一路上尽可能朝些阴凉的地方行去,让小黄也好生能够纳凉一番,在行步的同时,林满六手也不曾闲着,不是摸出老骗子的山水养剑决,就是墨先生给他的书本,没事便翻看几次。
一直等到太阳西斜,红日映长空的时候,短衫少年才重新翻身上马,准备赶在天黑之前,在山林中寻处僻静位置歇息。
而入夜之后,林满六不再赶路,将小黄随便找处树干拴好后,便在空地位置,抽出自己的两柄短剑,回想过往对敌的经过,这些时日,虽说不长,但也经历了诸多次的生死搏杀,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刚刚走出凤城的懵懂少年了。
南归的每一天似乎都如此,时间就这样枯燥且乏味地来到了八月三日的夜晚。
一如既往地,林满六安置好小黄后,便在一侧空地位置,将山野行、春窗蝶一并抽出,月光映照在两柄短剑之上,山野行泛着属于那金属的光亮,而春窗蝶则是在月光之下,那碧绿剑身像是会发光一般。
短衫少年将一路上,所遇敌手、贼人,全数回想了一遍,将他们的招式和当时威胁到自己性命的一些奇招,都在自己脑海之中过了一遍,随后握紧手中双剑,寻求破解之法。
月下林间的少年,一次又一次得将手中双剑递出,招式变幻不停,或拦或挡,也有一剑挥砍后,另一剑猛然起势,而后在手中抖转出一阵剑花,身前若是有物,定要被那一剑搅得粉碎。
在一次林满六抽动手中春窗蝶,行剑退回身侧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扬风谷那一战时,火海当中,乔锈尘的那一剑,短衫少年回想起当时动作,手中碧绿剑影,便随心动。
春窗蝶收剑在侧,呈蓄势之状,短衫少年合上双眼,没有看向前方,想极力地回想起,当时乔锈尘出剑时的神态和气势,就在春窗蝶快要完全收至身侧时,林满六猛地睁开双眼!
紧接着的就是一剑向前递出,剑尖所指,是身前的一颗粗壮的巨树!
剑势断秋月!
剑随心动,人随剑走,短衫少年跟着向前直刺的春窗蝶,整个人前冲而去,随后一剑刺入巨树之中,从春窗蝶刺入的位置,数道裂痕撕裂开来,正棵巨树瞬间崩裂,原本完好无损的树木,就在此后化为残木断枝。
林满六看着这一剑的威势,看得有些出神...不愧是铸剑峰剑势,这还只是自己临时观摩乔锈尘演示一剑,若是之后能够与之讨教一番,收获定然不菲!
可人家又为何要教授自己呢?短衫少年又想到,自己既不是铸剑峰的弟子,又跟人非亲非故,何故找人学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