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扭转这楼内的风云变幻,齐轩,那位昔日的亲传弟子,或许能成为我们扭转乾坤的关键棋子。
黑衣少年默不作声,手中紧握着那柄断裂的刀,未曾有丝毫松懈。他转过头,目光落在李思旻身上,那眼神,依旧冷若冰霜,仿佛世间万物都无法触动他内心的波澜。
李思旻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你大可先将手中的兵刃放下。若你此行只是为了祭拜,我便以自己的性命担保,绝不会有人阻挠你!”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
齐轩闻言,手中的剑缓缓归鞘,脸上的冷漠也稍微缓和了一些。他迈开步伐,继续向着众人所在的方向走来。每一步都显得沉稳而有力,仿佛每一步都在书写着他的决心和信念。
“李长老!你这是作何打算?竟欲让这个叛徒,携同杀害同门的凶手,前去惊扰楼主的清修,这究竟是何居心!”先前出声的那位长老再次厉声喝道,语气中充满了不满与愤怒。
李思旻闻言,缓缓侧过头去,目光如刀般射向身后的那位长老,眼中似有凛冽的杀气悄然探出。
他沉声喝道:“无论如何,齐轩昔日也是我风雪大观楼的亲传弟子,楼主更是他的授业恩师。再者,楼主自始至终都未曾正式出面,宣布齐轩叛离大观楼。我们怎能单凭外界的传言,就擅自下定论呢?”
李思旻的话语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然,似乎对于齐轩的身份和立场,他有着自己的坚持和看法。而那从未正式出面说过的事实,也似乎在暗示着风雪大观楼内部,对于齐轩的叛离之事,或许并非如外界所传的那般铁板钉钉。
听闻李思旻的这番话语,齐轩的脚步突然变得沉重起来,仿佛承载了无形的重量。他带领着身后的黑衣人,缓缓走过风雪大观楼众人面前,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
“楼内的弟子刚刚才在你眼前逝去,而你竟能如此平静地维护齐轩,李思旻!你到底怀揣着何种心思!”
那名长老见其他人对李思旻的言论并无异议,只能亲自出面,言辞愈发激烈。他誓要揭开这个断臂老头的真面目,让他无处遁形。
“那些自不量力的人,早晚会在外界遭遇不幸。如今风雪大观楼落到这般境地,究竟是何原因?”
李思旻并无丝毫辩驳的兴致,他轻轻一挥右手,袖口在风中翻飞,随后便决然转身,径直朝着风雪大观楼的方向行去。
“反了!真是反了!楼主这才刚走,你们这些倚老卖老、自恃辈分高的老顽固,就敢擅自以手中的权柄,掌控整个大观楼上下!”
那名长老的话音刚落,一股肃杀之气便如狂风骤雨般扑面而来。
他惊觉不对,抬头望去,只见那十余名黑袍人齐刷刷地转过身来,目光如刀,直直射向他的方向。那面具下隐藏的双眸,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杀意,令人不寒而栗。
不知为何,一股难以言喻的窒息感瞬间涌上心头,那名长老顿时心生惶恐,连忙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发出半点声响。
正当他以为这些黑衣人即将拔剑相向的紧要关头,齐轩的视线却无意间捕捉到人群最前端的黑袍少年。那少年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下,缓缓抬起了左手,仿佛要指引什么一般,然后猛然向前一挥。
刹那间,原本紧盯着他的黑衣人竟然齐齐转过头去,目光重新聚焦在正前方,仿佛有什么力量让他们完全忽视了齐轩的存在。
这位长老如同从鬼门关前走过一遭,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右手不自觉地松开了先前紧握的剑柄。此刻,他才发现自己的手掌中已满是冷汗,湿滑而冰冷。
齐轩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前方。那座被缟素紧紧包裹的高楼静静地矗立在那里,肃穆而庄严,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这便是他们今日的目的地,他们即将踏入的神秘之地。
楼前,道路两旁整齐地摆放着花圈,如同沉默的守卫,静静地诉说着什么。那个沉重的“奠”字悬挂在显眼的位置,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压抑与沉重。
黑衣少年缓缓地走来,他的双目微闭,仿佛在回忆,或是在品味着什么。他的脚步变得有些沉重,每走一步都似乎承载着无尽的思绪与情感。
记得最后一次与师父相见,是在那个风雪交加的夜晚,岳州码头灯火阑珊。他送走了陆清,也送走了自己的一部分过去。那一刻,他或许已经预感到,自己与风雪大观楼的缘分,已到了尽头。
如今,他回来了。昔日的叛门之徒,如今站在了风雪大观楼的门前。从门内长老到刚入门的弟子,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个少年身上。他们看着他从远处走来,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可是,没有人敢上前一步,更没有人敢言语一句。他们知道,这个少年已经不再是他们熟悉的那个人。他的身上,多了一种无法言说的沧桑与成熟。而那份曾经的师徒情谊,也早已在岁月的长河中消散无踪。
少年继续前行,他的身影在风雪大观楼前渐行渐渐远。而留在原地的众人,则默默地注视着他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感慨与唏嘘。
他的身后,那神秘莫测的黑衣人如影随形,仿佛一片漆黑的迷雾,令人无法窥视其真容。而那断臂起誓的李长老,如同一只孤傲的苍鹰,静静地守护在齐轩的身侧,为他的归来增添了几分威严与庄重。
在齐轩绕过那个巨大的“奠”字,独自步入风雪大观楼的一刹那,整个楼内的弟子们都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牵引,默默地注视着他的背影。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好奇,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