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我悬身山崖边缘,有惊无险,今日,我无意撞入虎口,凶多吉少。
在内教坊轮值区五殿内,再次遇上武婕妤,噢,不!在王皇后因“厌胜之术”获罪一命归西之后,武氏盛宠不衰,圣上已然为她更改了妃制。
当年的武婕妤现在已是一品惠妃。
我以及被我连累的叶儿和蔻丹,都将命丧武惠妃的杖刑之下。
我三人一声迭一声惨叫不已,额头上的汗大滴掉落。
我咬着牙转头道:“叶儿,这样,啊——这样下去,不到一半,我们就会,啊——就会给打死的,不能,不能,等死啊——”
“嗯——”花叶儿闷吭一声,“你想怎样?”
“跑啊——”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办法。
“看来,嗯,只能如此了!”叶儿道:“嗯啊——趁被打晕之前,跑——”
我们三人的位置,像三叶花儿似的,头挨着头趴着。所以,蔻丹虽然大声哭叫着,可她也听得到另两人对话,当她听到叶儿“跑”字出口,立即停了哭声,“往哪跑啊?”她发出了她的疑问。
“跑起来再说!反正不能在这儿等死!”我道:“疼死我了,哎哟——叶儿你数到三,我们一起跑!”
“一,二——”
“住手——”花叶儿的“三”字没出口,只听一记女声由远传近,音色虽冰冷特异,但在挨刑的三人听来,无不亲切美妙。
我三人向声音所传方向转睛,只见一群人的裙裾屐履,却没有力气抬起头来,看清来人面目。
只见有一女婢小跑着上前来,一把按住执刑于我肉身的内侍的手。
那女婢厉害的紧,挥手一巴掌脆生生掴上内侍的脸,叫骂道:“贵嫔娘娘叫你等住手,你们没有长耳朵吗!”
三名内侍不得不停下手里的棍杖,低眉顺眼的杵在一处,一动不敢动。
武惠妃见状,伸手虚理鬓发,由轿辇上被婢子扶下,盈盈缓缓地移步至杨贵嫔面前,微微施礼道,“哟,是什么风把贵嫔姐姐给吹到这种地方来了?”
“什么风没有什么紧要,本宫不明白,是何原由使妹妹对教坊伎子大动私刑?”杨贵嫔不卑不亢清声道。
“私刑?”武惠妃假意紧张道:“姐姐万不可如此这般说话!妹妹哪有胆量动用‘私刑’?妹妹所管完全是氛内之事!说起来这还是拜姐姐所赐,是姐姐不愿操这份闲心,所以圣上才将管理后宫妃嫔之事交给妹妹来做的。”
“据本宫所知,内教坊并非宫内机构,由圣上亲自管理,还轮不到妹妹插手吧?”
“姐姐所言极是!内教坊是由圣上亲自管理的,妹妹身为妃嫔,为圣上分忧亦是氛内之事。只是姐姐有所不知,妹妹今天还真就是奉上圣上之命,为他的内教坊过问一二!不劳烦姐姐费心了!”
“不过是坊间新伎,怎能做出特别出格之事,妹妹夺人性命之举,恐怕不妥吧!”杨贵嫔语气依旧平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