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西坠,天边的晚霞映的一片金黄,初夏的风带着丝丝凉爽,吹拂过宽厚的城墙,朱雀大街上人来人往,依然热闹非常。
小和尚央朵坐在矮凳上,津津有味地吃着一碗素面,来自极西苦寒之地的他,对食物充满了敬畏与感恩。
他吃的很慢,每一口面都咀嚼半天,才缓缓咽下,脸上浮现出满足的神情。
好不容易吃完一碗面,把最后一口面汤喝下肚,小和尚伸出舌头,开始慢条斯理的舔起了碗……
“小师父要是没吃饱,就再来一碗吧?”
一旁的面摊老板实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开口问道。
“谢谢施主,我已经吃饱啦!”
央朵放下舔的干净锃亮的碗,挠了挠光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摊主哪里知道,在那极西苦寒之地,大雪接连不断,牛羊冻毙的日子,小和尚喝完粥不把碗舔干净,是会被师父骂的。
“施主,我想问一下,知行院里的年轻一代,谁的修为造诣最高?”
央朵站起身,把包裹缚在背上,望着远处的知行院大门。
“小师傅,你问的这些,我听不懂……”
摊主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开始收拾摊子。
“施主,请问知行院里的年轻一代,谁的修为造诣最高?”
央朵走到一家杂货摊,很认真的询问摊主。
“谁最高?都很厉害啊!小师傅也想去知行院学习吗?”
生意有点冷清的摊主懒洋洋地回答道。
“哦……小僧想问谁是第一呢?”
“知行院就是天下第一啊,我们国师老神仙,那可是呼风唤雨,神通广大的!小师父,一看你就是外地来的……”
说起国师老神仙,摊主来了精神,滔滔不绝地说着,脸上一副骄傲的神情。
“施主,请问……”
央朵又走到另一家头面铺子,刚一开口,店主抛来两枚铜板,打断道:“抱歉抱歉,小店正忙,师父请到别处化缘!”
央朵有些无奈的弯腰捡起铜板,挠了挠光头。
好不容易到了京都洛阳,找到了知行院,可是找谁印证一下武学呢?
央朵知道自己不可能闯进知行院,逢人就打,虽然第一次离开哲蚌寺,不谙世事,但他对于危险,有种天生的敏锐直觉。
离知行院近了,他能够感知到,知行院里有几股异常强大的气息。
其中有两股强悍至极的气息,让他暗自心悸,即便自己的师父也未达到如此可怖的程度。
饶是如此,小和尚却佛心坚定,愈发觉得这次不虚此行。
他继续向前面走去,一路打探。
“施主,请问知行院里的学生,谁的修为造诣最高?”
“造什么……意什么来着?你这小和尚莫非想造反?”
“呃……”
“施主,请问知行院里的学子谁最厉害?”
“都很厉害啊,不厉害能考进知行院?”
“哦……”
问了半天,也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央朵有些悻悻挠了挠光头,是不是自己的问法有点问题,帝都的人都听不懂?
“施主,那请问知行院的学子谁最能打?”
小和尚转过身,简洁明了的再次发问。
“当然是何安啦,难道是我啊!”
店主看这小和尚不依不饶,一翻白眼,没好气地答道。
何安!
央朵默默记住这个名字,躬身行礼。
就在此时,不远处的人群一阵骚动,只见七八个长衫学子,围着两个少年不停殴打,被打的少年奋力反抗,可对方人多势众,两人明显不敌,拔腿朝这边跑来,后面几人穷追不舍。
一个少年半边脸颊肿起,叫嚣道:“姓崔的,有能耐等我叫何安来,咱们再干一场!”
他嘴里骂个不停,脚下却跑的飞快,带着一阵风从央朵身前掠过,后面几人不依不饶追过来。
听到“何安”两个字,小和尚耳朵翕然一动,拔腿两步就追上了那名学子,拽住他的衣袖道:“施主,请留步!”
“喂……你这和尚,拉着我做什么?哎呀……他们追来了!”
这少年瞪着一双斗鸡眼望着央朵,满身酒气,转头看看后面,气急败坏的叫道。
“施主,可认识何安?”
央朵不紧不慢的追问。
“那是当然,他是我兄弟!大师是……”
斗鸡眼一脸得意,摇头晃脑地说着,旋即脸色大变:“哎呀!我操!”
几根木条劈头盖脸的抽来,夹杂着七嘴八舌的叫骂:“小兔崽子,往哪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