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猷没有君辞的好箭法,兵甲也不似粮草易燃,这个法子,显然不适用于他。
“陛下留在此地,待臣前来迎接。至于明日袭敌……”君辞的目光落在阿驰身上,“臣自有应对之法!”
阿驰打了个响鼻,一阵摇头。
元猷忍不住莞尔,他总觉着君辞这匹马似懂人语,格外灵性。
他没有再坚持,却没有彻底放弃:“我会见机行事。”
君辞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再劝说,这些日子相处,元猷不是冲动之人,他要见机行事便由着他。
君辞没有再苦言相劝,元猷心里也极是愉悦,可比那些把忠言逆耳利于行挂在嘴边的老东西讨喜。
明日有一场硬仗要打,君辞可不想白费唇舌与精力,迅速铺好干草与毛皮,倒头大睡,养精蓄锐。
她能酣然入睡,百里相隔的大帐内,君勀却毫无睡意,盯着沙漠的舆图,肃容以对,不知在想什么。
营帐被掀开,一个胖胖的身影裹着一股湿冷的寒气走进来,抱手行礼:“将军,女郎没有再传信。”
先前君辞的狼烟,陈腯看到了,一直等到现在也没有任何动静,他肉肉的脸皱了皱,很是担心。
君勀动了动指尖,目光仍旧在舆图上,沉凝的眼珠来回微动。
许久之后他的指头在舆图上点了点,每一处都是君辞留下痕迹的地方。
他们大军追来,已经与柔然东胡几批小队做过好几次战,生擒了不少人,断断续续从这些人嘴里知道了君辞的行迹。
指尖沿着几个行迹无意识划着,蓦然间灵光一闪,他迅速再一次划动,一个分字在他脑海里成型。
他早知道女儿独闯大漠不知多少次,却没有想到她竟然了如指掌至此,听闻她带着两军四千兵马勇闯腹地,敌军都觉着她已经和这些人一样死在了沙浪中。
若非今日派出去的斥候看到了狼烟,他只怕也要如此作想。
女儿不但没有事,还有心思给他献策!
君勀哭笑不得,收敛了情绪,面无表情大步出了营帐,自然是去找大丞相周荣!
这次四路大军集结,一共近五万人压境,无论是东胡还是柔然都不敢轻举妄动。
“大丞相,末将以为陛下落入东胡。”君勀禀报,“请大丞相下令,整军待发,明日直驱东胡!”
大丞相周荣身形高大,身着厚重甲胄,腰佩铁剑,一手扶在剑柄,不怒自威:“大将军何以断决陛下落入东胡?”
“救走陛下是末将亲信,末将派出的斥候,回禀收到讯号,在东胡。”君辞的身份到现在还没有被拆穿,为了不被周荣借机发难,君勀隐瞒得很紧。
至于陛下的去向,他自是要如实交代,否则将周荣大军骗去柔然,事后必然被周荣问罪。
支走周荣不能用阴谋,需得用阳谋!
“我自不是疑心将军,只是据所擒俘虏交代,陛下应是往柔然方向才是。”周荣目光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