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营帐内之人纷纷转头,齐刷刷看向君辞,眼神明显透露着,她是个不速之客。
“你先授课。”君辞退了出去。
一时在琢磨事情,竟然忘了这会儿应无臣有事在身。
不过她刚走出来才半刻钟,应无臣便稳步朝着她走来:“何事?”
“我方才去田地里,看到你配的药粉。”君辞正色道,“我想绝不止我们营中如此,想来不少地方也有虫害之困,这配方你可愿交给朝廷?”
“给陛下增威?”应无臣神色淡淡。
君辞不曾委婉,颔首道:“陛下需要民心。”
这是个虏获民心的好机会,先太后的胡作非为,不仅是扰得北朝差点分崩离析,更多的是令北朝百姓对皇家失去了敬畏与尊崇之心,才会有那么多的暴民起义。
若是能够重获民心,对付周荣且不提,只说起义军就会逐渐减少。
“你为陛下,可真是殚精竭力。”应无臣轻笑一声。
这句话乍一听是赞扬,仔细听总觉得有些刺耳,君辞拢了拢,思忖片刻后道:“方子是你所献,无人可抹灭,你想要什么,我亦可寻陛下商议。”
方子是应无臣所有,只是由元猷推行,她不会让任何人抢了原本属于他该有的利益。
“你要,便只管拿去。”应无臣侧身,面色冷淡,“应氏儿郎断不会再与元氏皇族牵扯。至于我想要之物……”他的唇角上扬,毫不掩饰的讥诮,“他便是陛下,也给不起。”
这话虽然不中听,但君辞知道是事实,元猷所有,还不及应无臣多。
“这可是你自己说你无所求,我便就此上报陛下了。”君辞再问一遍。
实在是这个男人阴晴不定,偏偏又手眼通天,要换了旁人如此,她早把天灵盖都拧下来!
蓦然发现,她对这个男人可真是宽容至极了!
仔细想想缘由,只能归结为这个男人太有用!
“等等。”君辞刚提步,应无臣便喊住她,忽而笑容又温和如春风,“陛下倒也不是什么都不能与我,若陛下问及我可有所求,你便对陛下言道:‘他日你我大婚,请陛下亲书圣旨,以示隆恩’。”
君辞:???
这怎么就扯到他们大婚去了?
幸好应无臣说的是他日,而不是请陛下赐婚,否则她非得好生与他掰扯掰扯。
对上君辞的满眼困惑与不解,应无臣的心情莫名就好了,心里舒畅,面色便好起来:“我若毫无所求,陛下岂不是心中更不安?或许还会疑心我另有所图。”
君辞想要说陛下不是这样之人,但对上应无臣好不容易雨过天晴的笑脸,她下意识把这句话咽下去,直觉说出来,这人又能变个天,由晴转暴雨。
故而只能附和他:“你所言不无道理,我便如此请奏陛下。”
有这个他日在,于君辞而言便是遥遥无期,她也不在意亲口对元猷说这些。
事关重大,早日推行,或许能够令更多百姓多一些收成,君辞当下就打马入了宫。
一入京师的大门,君辞就感觉到了一股凝重之气。
街道上仍然是繁荣叫卖之声一片,高升的日头也洒下明媚夺目的光,却总感觉有一股阴风缩在暗处伺机而动,令这些平头百姓一举一动,都多了丝拘谨。
路过大丞相府时,看到扬起的白帆,君辞似有所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