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京喉头发苦:“将军息怒,小人怎敢质疑将军?小人不过是……忧心寨子里两百余口人之性命,他们信任小人,小人若不能保他们安危,必将终身悔恨。”
投诚君辞的确是恰逢其时,君辞出现的时间太好,他正在极力摆脱化政郡官府的掌控,又不得其法,恰好君辞的出现,展露的强势,令他摆脱这个困局。
君辞明显是原意收揽他,他自不会此时与君辞分道扬镳,似他这样的人,不甘于在乱世之中飘零,总是要投诚,现在他的确是投诚于君辞,但还未将君辞视作追随到底的主公。
毕竟,君辞是女子。
日后无论如何,他不会行小人之径,哪怕是当真遇到誓死追随之人,也会偿还今日君辞的恩情,得到君辞的许可,才会与君辞好聚好散。
不论如何,今日之择为他所选,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拿这些人的性命儿戏。
“口口声声说不敢质疑我,实则却仍不信我能保全你们。”君辞冷笑一声。
“将军,若只有小人一人,小人必将听命启程,小人自是不疑将军,可他们……”
“如何说服他们,是你之事,你若连这点威信也无,只怕当不了秦岭寨数年的大当家。”君辞似笑非笑睇了贺兰京一眼,“目下,你没有选择。路,我已经为你指明,走与不走,便看你自个儿。”
时间紧急,君辞没有那么多功夫在这里浪费,此次刺史府派来的人全军覆没,没有一个活口,便不能通风报信。
刺史府必然也聊不到会损伤如此惨重,正是他们撤离的大好时机。
君辞清点完人,发现中护军一路上还是有所折损,空出了好几个名额,心思一动,便对贺兰京道:“你若愿意,可多点六人充入我军中。”
心中苦恼的贺兰京再一次陷入了挣扎,无疑跟着君辞是必然安全,可越多的人分到君辞身边,他这边就越少人相护。
“义父,将军这是在给你定心丸。”兰岸趁着君辞带人去将粮饷拉出来的功夫,对贺兰京道,“我们越多人跟着将军,将军越不会令你们有事,否则我们如何能真心跟着将军?纵使将军武艺高强,可我们这么多人,绕过将军,对旁人出手,也能给将军制造不小的麻烦。
至于一路上的安危,只看此次对付刺史府,便能看出将军是个算无遗策之人,她必然是笃定你们能顺利离开,才会让义父多派些人充入军中。”
贺兰京显然是把这话听了进去,陷入了沉思。
兰岸见此继而劝说:“义父,将军不是个草菅人命之人,你们两百余人,她不会坐视不管。”
另一侧,兰岸没有说,与巫铮等人相处不多,但能看得出他们颇有血性与道义,君辞作为一军之主,若当真不怜惜无辜,只怕得不到似巫铮这样纯粹之人的拥护。
贺兰京彻底被兰岸说服,将几个武艺出众,包括三生子在内,一并划给了君辞。
君辞见他突然想开,还有些诧异,不过没有多言。
他们上了管道,便兵分两路,一路往回离开化政郡。一路是君辞带领,继续往前灵州,入普乐郡。
城门刚刚开的时候,君辞就带着大军刚好到达城门口,县令只在两日前吩咐,若有中护军来求援,将人带回县衙,之后便没有关于中护军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