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连北川蓦地想起连玉川,那小子才是他爹的亲生儿子,把他爹所有不好的一面继承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他心里正憋着气没地方撒,于是风风火火地去往连玉川房里,随便找了点茬儿,又将他痛打一顿。
连玉川自觉自己近来特别老实,再不敢去外面鬼混,日日在家中提笼遛鸟,却还惹得二哥动手打人。
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觉得症结就出在那个叫顾青黛的身上。
次日,他瞒着连北川独自去了醒狮茶舍,想好好会一会顾青黛。
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能把他二哥搅得心神不宁。
再说连家大宅门也不是那么好进的,他得替二哥把把关。
可连玉川来的不是时候,顾青黛没待在茶舍里,这两日她在攻克一位出身南方的唱曲儿姑娘。
这位唱曲儿姑娘与曲碧茜那类在书寓里的清倌儿有本质上的不同,她是真正的评弹艺人。
这一次顾青黛没有前两次那么顺利,这位姑娘既不清高也不苛刻,她就是要价太贵,就是把顾青黛卖了也给不起。
她没精打采地走在回茶舍的路上,差点与拐弯处驶出来的一辆黄包车相撞。
前一辆车夫紧急停车倒是无碍,却把后一辆别得差点翻了车。
顾青黛似梦初觉,赶紧给对方赔不是,确是她没看路所引起。
那乘坐在车上的男子劈头盖脸骂她两句,见道歉的是顾青黛,将架在鼻梁上的墨镜往下扒了扒,“这不是顾掌柜嘛。”
顾青黛定睛一瞧,好家伙,居然是樊铮,坐在另一辆黄包车上的则是那闻。
那闻只朝她微微点头,马上就催促樊铮快点离开,好像很怕沾染上顾青黛一般。
樊铮却很不乐意,干脆从黄包车上跳下来,“你们家那宅子挺不错的,我最近老在里面开派对,派对你懂是什么意思吧?”
顾青黛是对那座老宅没什么情感,但很明白这是原主父亲留下的念想。
她是逼不得已才将其卖出去,也在心里发过誓,等以后有了钱定要赎回来。
“樊三公子高兴就好。”顾青黛语气低沉,显然很不悦。
樊铮歪头看了看她,“哟,谁惹我们顾掌柜不痛快了?连二爷没替你出头啊?”
“你说什么呢?”顾青黛厌嫌地瞪他一眼,转身就要离开。
樊铮紧跟顾青黛的脚步,“也有连北川发怂的时候是不是?我就说他在滦城不敢只手遮天,总有人出来给他点颜色瞧瞧。”
“樊铮,你别说了,别再说了!”那闻在后面急赤白脸地阻止。
“关于连北川的事,你犯不着同我讲。”
“你不是他的人么?”
顾青黛被噎了一口气,她顿下脚步,“我和连北川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在我面前提他!”
樊铮挣开那闻的手臂,接着嘴欠:“敢情顾掌柜和连北川分开了呀?臭男人就爱喜新厌旧。”
顾青黛真想抽樊铮一嘴巴,她刚冒出这个想法,就瞬间如愿了。
也没瞧见连玉川是从什么地方跳出来的,他一拳挥到樊铮的脸上,“让你编排我二哥,今儿老子非好好教训你一顿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