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带了几分警告的意味,鸨妈是要把这笔账转嫁到顾青黛头上。
能在滦城开设高等青楼,鸨妈身后怎能没人照拂?
看她养的那些精壮护院,就知道鸨妈的实力不容小觑。
雅间房门就在这时被人给踹开。
顾青黛眼睁睁看着连北川把房门踹裂纹,点缀的软纱门帘儿更被他一把扯下。
“你要对谁翻脸不认人?”连北川声色俱厉,星目里透出一股寒冷之意。
顾青黛和鸨妈同时站立起身,连北川身后倏地围上来一众护院。
但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震慑住他,都知道他是滦城最惹不得的连二爷。
鸨妈忙地陪起笑脸:“瞧我这张嘴,该打该打。我呀,就是来请顾掌柜帮帮忙。”
“鸨妈放心,我一定竭尽所能帮你找到小茜,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她能安然无恙地回来。”顾青黛就势阐明立场。
“有顾掌柜这句话,我就放心啦。”
鸨妈朝顾青黛和连北川谦和一揖,旋即给底下人扬了扬手,示意大家离开醒狮茶楼。
“鸨妈,我还得问清楚一点。”顾青黛追赶到长廊里。
“但说无妨。”
“你们搜过小茜的屋子没有?她的体己钱还在不在?”
要是曲碧茜的体己钱还留在书寓,证明她只是出去一趟并未想要逃跑。
但若体己钱都一并带走,她和傅言礼私奔的可能性就上升了。
鸨妈不自然地笑了笑,“她那屋子里哪有什么钱?这些年她才为我赚几个钱?”
鸨妈说了假话,她在曲碧茜的屋子里搜刮出一些钱财,只不过她实在嫌少。
那点钱远不够付曲碧茜的赎身钱,况如今已收到鸨妈的口袋里,是断不会再吐出口。
顾青黛察觉出鸨妈大抵在欺瞒自己,知道这些,她心里多少已有点数。
她目送鸨妈等人离开茶楼,回头却见连北川独自坐在雅间里,喝上茶了。
“你怎么没走?商行那边不忙吗?”顾青黛将他扯下来的软纱门帘儿收好。
“糖人吃多了口渴,本想进来讨杯茶喝。”连北川瞥了眼被自己踹坏的木门,“我赔给你。”
“算了吧,修修还能用。”
“那个曲什么,曲碧茜是吧?八成是被傅言礼拐跑了。你想怎么办?”连北川又给自己倒一盏茶喝。
顾青黛坐到连北川对面,“刚才谢谢你,但这件事跟你没什么关系,你还是不要插手了。”
“在滦城地界上翻一个人出来,我有把握。”连北川说地轻描淡写。
顾青黛肘撑桌面,纤指来回揉起太阳穴,“我到底该不该找她?到底怎么做才不算害她?”
连北川本是想说,你若真想帮曲碧茜赎身,这笔钱我替你出便是。
但他与顾青黛打了这么长时间交道,清楚她绝对不会接受。
“青楼有青楼的规矩,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被逮到那天她会死得很惨。再换个角度,这件事闹到官家,卖身契什么的都在鸨妈手里捏着,警察署会向着哪一方?”
“必须得找到小茜。”顾青黛眉心紧蹙,忧忧地叹了一声。
“她要是真跟傅言礼那种人搅合在一起,比在青楼更悲哀,下场会更惨。”
顾青黛被连北川说的心里怦怦乱跳。
“咱俩之前的契约还作数,你少还我一个子儿都不行,但可往后延一延。你赚的钱,先替她赎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