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故意拆沈炑的台,方圆十里都没有村寨,屋子前面是一大片庄稼,已经是收割过的,这个房子应该是管理稻田之人的住所,如今已经入秋,怎会有人留在此处。
沈炑:“你怎么就进去了。”不管有没有人,这样直接闯入终归不好。
卫姝雁:“那你别进来啊。”
沈炑那只迈进了一半的腿悬在半空,尴尬地收回去,道:“既然这没有人,那咱们还是离开吧!”
卫姝雁走进里屋,又是摸又是闻,她把那床破旧的被褥掀开,躺到床上,满足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说:“不走了。”
沈炑:“你什么意思?”
卫姝雁:“如今你我伤重,若再遇到那帮刺客,你能保证在遵守自己不杀生的原则下全身而退?”
沈炑低头沉思片刻,卫姝雁说得没错,也许这就是她要绕路回江陵的原因。
他二人重伤,人人都以为他们会去最近的金光镇,可他们偏偏反其道而行之,金光镇在江陵西南方向,可卫姝雁却要先向南行,绕过陵川山,再向北绕行直接回江陵城。
卫姝雁从床上起来,一瘸一拐走向门口,她看向外面广阔的天空,叹道:“谁能想到我们会躲在这荒郊野岭。”
沈炑亦是抬头,不过他是好奇卫姝雁在看什么。
“咕咕咕”
突如其来的声响,让二人尴尬对望。
“你能不能争点气,”卫姝雁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既视感,可是花话音才落,她自己的肚子也不争气的叫起来。
卫姝雁抿着嘴,难为情的低下头,沈炑干咳了两声,转过头忍不住偷笑。
这里虽然没有粮食,但炊具齐全,沈炑到周围找了些野菜,烧了一锅汤,总能扛过今晚。
“好烫好烫好烫……”卫姝雁放下手里那锅热汤,立刻缩回手,摸摸耳垂。
她把汤分成两份,把沈炑的那一份推到他面前,自己的那一份紧紧护在身前,含笑道:“那我就不客气。”
卫姝雁嘴上说着,行动是真的没有一丝客气,拿起勺子又是喝汤又是夹菜,而沈炑坐在对面眼睁睁看着,卫姝雁吃着感受到一阵炙热的目光,她抬头,问:“你不吃吗?”
沈炑只好无奈的展示了一下自己那双遍体鳞伤的手。
天色渐沉,俩人独处一室,气氛也变得诡异起来,沈炑在屋子里翻找了半天才翻出一根蜡烛,点燃之后,他独自到外面找个地坐下打坐诵经。
虽然这不是她二人第一夜独处,但卫姝雁怎么说也是一个姑娘家,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总是不妥,他身强体壮吹吹风也没什么大不了,只希望别下雨就成。
即使他如此诚心念佛,可老天爷却不怜悯半分,原本布满星辰的夜空骤然被一道闪电划破,雷声滚滚而来。
卫姝雁迷迷糊糊刚刚要睡着,就被雷声震醒,她瞧着那已经燃掉半截的蜡烛,心好像那根被风吹拂的烛火,来回摇摆,忽明忽暗。
又是一道惊雷,偶尔听到雨滴打在瓦片上的声音,她还是无法狠下心,起身去找沈炑,看他正虔诚的打坐念经,即便他的双手都受了伤,抬不起来。
卫姝雁喂了一声,沈炑没听到,她又喊了他的名字:“沈炑,沈炑。”
沈炑睁眼看到卫姝雁,被吓了一跳:“你怎么出来了。”
卫姝雁:“出来看看,你还活着没?”
沈炑复又闭上眼睛:“托您的福,还没死。”
卫姝雁咬咬下唇,她不确定叫沈炑进去会不会被误会什么,可是,总不能让他在外面被冻死,毕竟没有沈炑,她也无法走到这里,她不过是不想欠沈炑,对,就是如此。
“喂,进去吧!”卫姝雁嘟囔道。
“什么?”沈炑是真没听清。
可卫姝雁可不这么想,她能给的台阶就到这里。
“不去拉倒。”卫姝雁起身准备回房。
“你就不怕,我晚上兽性大发吗?”沈炑玩笑道。
“就你,”卫姝雁回头,不屑道,“小毛孩一个,发育了吗?”
卫姝雁一瘸一拐且傲娇的走进去,要关上房门时被沈炑一脚踢开,卫姝雁被这动静吓到,一个没站稳,竟往后倒去。
后面那人一个箭步来到她身后,用背接住了她,卫姝雁直起身子,质问沈炑,“你发什么疯?”
“发疯,”沈炑慢慢逼近,脸上出现了她在那人脸上从未见过的神情,好像那些混混强抢民女时的表情,沈炑一直靠近她,她一步一步后退,直到背抵在墙上无路可退。
沈炑不是一心向佛吗?果然,男人就没有不近女色的,无论怎么伪装,也终于要露出狐狸尾巴了。
沈炑尽量学着他所见过那些流氓的痞气,狡黠道:“我现在就让你看看,我发没发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