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谬赞,臣女也不过是取巧罢了。”宋其琛听完司乐女官的话,扬了抹笑回答道。姿态娴静,一点也没有因女官的称赞而沾沾自喜。
“只不过你选了这首曲子,只怕不好与其他人交代。”司乐女官见她不卑不亢,赞赏之意不免又重了几分,便推心置腹地说了一句。
闻言宋其琛笑意加深,“没有什么不好交代的,曲子是女官因为始祖之故所选,想必再愚钝的人都不会对此有什么意见的,您觉得可是?”
司乐女官刘素音闻言眼帘一抬,眸中满是讶然,她定睛注视着宋其琛,轻声询问道:“小主这是何意?”
刘素音说不好交代,只是因为《仙桃宴》一曲并不知名,故而不能说服众人选择这首曲子,然而若是要说出师祖之故,那宋其琛的风头可就出大了,必然会引起众人的不满,所以她才会问了一句,结果却不曾想到,宋其琛竟是如此回答。
“臣女初来乍到,年岁又小,虽然担了协理钟粹的名头,但终究还是要几位女官多多关照的,所以拿不定主意时,刘女官提了个可行的建议,这十分合理不是吗?”宋其琛含笑道。
刘素音当然知道这很合理,但宋其琛没道理将功劳推到她的身上。
节目筹备由宋其琛负责,功过便也就此系于她身。
《仙桃宴》一曲选得合适,可以预料到今上的满意,如此已知的功劳,为什么要轻易送人?
刘素音虽然满心不解,但见宋其琛没有解释的意思,便也没有追问,毕竟送上门来的功劳,她没有理由拒绝。
如此一来,曲子和人选都已经确定了下来,宋其琛便起身与刘素音告辞离开,回了钟粹。
她在礼乐司耽误了一段时间,回返钟粹宫时,已经是申时四刻了。
到了居所,一进门,宋其琛便看到了正一脸严肃的坐在桌前,手里捧着茶盏摩挲着,垂首不知在想些什么的贺除夕。
宋其琛解决了万寿节的大体事宜,心情甚好,瞧见贺除夕的模样,便启唇调侃道:“这么一副深仇大恨的模样,怎么了,可是晚膳还没送来,饿着你了?”
贺除夕其人与不熟悉的人虽然惯喜欢拿腔拿调,但熟悉之后就会发现,她其实是个好吃懒做的主儿,极好口腹之欲,所以知道这事儿后,宋其琛便总是出言调侃她。
往常宋其琛说了这话,贺除夕一定会红这张脸和她互相调侃两句,然而今儿个,贺除夕却仿佛未闻一般,听到宋其琛的声音,便抬眼看来,径直说道:“你这一下午都去了哪儿?怎么也不说一声。”
见到贺除夕如此严肃的样子,宋其琛也收敛了玩笑的心情,认真问道:“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闻言,贺除夕一脸怒意,她看了一眼宋其琛,压低了嗓音,“你与李望知到底有什么仇怨?”
“什么仇怨?”宋其琛闻言一愣,反问一句,随即答道:“我与她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入宫前甚至都未曾见过,只耳闻过几次,入宫后也没有得罪她的地方,反而是她一直怪模怪样的,她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