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永康三年,六月初一酉时二刻畅音台中,钟粹宫的一众采女都已经准备妥当,各自寻了去处等候着晚间的最终表演。
今个儿的万寿宴先是酉时在前朝长寿殿举行,待君臣同乐之后,约莫在戌时帝后会回返内宫,前往畅音台与后妃相贺。
钟粹宫的节目是在御驾初到时便要开始表演的。
然而如今不过酉时二刻,距离戌时还有一段时间,因此宋其琛便寻了个绣墩靠墙坐着闭目养神。
然而才坐了一会儿,玉琢便悄悄溜了过来,附耳与宋其琛说了什么,听完玉琢的话宋其琛依旧阖着双眸,单手支着下颏,低声问道:“如今人可还好?”
“您放心,交代的人一直看着呢,无事发生。”玉琢觑着周围,见无人注意,才轻声说道。
宋其琛闻言倏地睁开眼睛,眸中冷光闪过,“既然没事儿就先等着,等到事发了再将人带回来。”
玉琢闻言眼儿一睁,露了个颇带兴味儿的笑,随即应声而去。
畅音台中宫人忙忙碌碌的准备着一会儿表演时要用的东西,而一众采女则分着聚在一起,或站或坐地说着话,宋其琛抬眸扫视了一圈,看到角落里的云婵,唇角微翘,扯了个略带冷意的笑容,随即又闭上眼歇起盹来。
四刻钟的时间一晃而过,眼瞧着已是酉时六刻,马上就要到戌时,离皇帝御驾来临的时间已经越来越近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众采女开始被紧张的气氛所包围,一个个面上都透露出了几分紧张忐忑。
这时,刘素音突然带着两个宫人过来,急切地扫视了一圈,找到了宋其琛后连忙走了过去。
“出事儿了。”刘素音走到宋其琛身前,也没压低声音,便直言说道。
宋其琛听到脚步声时已经睁开了眼睛,闻言一怔,连忙起身相询,“出什么事了?”
宋其琛周围的几个采女本就紧张得不行,听到宋其琛和刘素音的话,更是一惊,纷纷定睛注视着二人。
这几个人的异样很快被其他人发现,畅音台中本来嘈杂的声音渐渐消失,所有人都看向了宋其琛和刘素音。
刘素音却是没有功夫搭理旁人,她一脸焦急地看着宋其琛说道:“李采女不见了。”
“不见了?”宋其琛闻言反问一句,眼中惊讶之色流露而出,“这是什么意思?”
“酉时二刻的时候李采女说舞衣有处沾了灰,我便叫人带她去清理了一下,可是方才带她去清理舞衣的宫人回来说她与李采女走散了,到现在都没见到她。”刘素音额上渗了层汗,鬓发也有些乱,话里也没了平日里的规矩讲究,竟是自称了我,显然可见已经是慌乱不已。
她身后的宫人也一脸担忧,双腿颤颤,想来就是她带着李望知去清理了舞衣,然而却不成想竟然将人弄丢了,此时也是慌乱不已。
然而又如何能不慌乱,李望知是这场表演的重中之重,她若是不见了,这场演出还如何继续?到时候皇上怪罪下来,她们一群人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
宋其琛闻言耸然一惊,连忙抬眼看向在场的其他正偷偷打量她们的采女们,扬声问道:“你们方才可有人可见过李采女?”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之后纷纷摇头表示没有。
这时许鹊面色不好的上前问道:“眼看着表演就要开始了,李采女若是没出事儿,定然早就回来了,可如今找不到她,想必应是出了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