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宋其琛也看见了徐德清,和贺除夕起身向前两步,冲他屈膝。
徐德清连连摆手,避过了两人的礼,嘴里说着,“二位小主折煞老臣了,可千万别多礼。”
宋其琛和贺除夕却坚持将礼行完,随后才勉强扯了抹笑,想说些什么,却无心客套,只能直言道:“中常侍这么晚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儿?”
徐德清闻言一笑,伸手从身后的小内侍手中接过一只细长的木盒,双手递给宋其琛,说道:“陛下叫老臣来给小主送个东西。”
宋其琛闻言有些惊讶地接过木盒,打开一看,竟是一管紫竹箫。
“这是……”
“陛下说,这是小主您的赏赐。”徐德清笑呵呵道。
此时的宋其琛心中激动不已,周述送来的箫必定不是凡品,且这管箫比平常的箫要长出一截,和她的碧玉箫倒是很有些像,仔细一瞧,宋其琛更是惊喜不已,这管紫竹箫竟与她的碧玉箫是一个制式……
如此,岂不是说明日的殿选不会出什么岔子了?
如此想着宋其琛心中便是一动,又垂首聚精会神地看着紫竹箫,仔细辨认。也因此她便错过了徐德清和贺除夕的异样。
徐德清见宋其琛将注意力放在了箫上,便转了视线,隐含警告的看了一眼,一旁因见到紫竹箫而面色骤变的贺除夕。
贺除夕对上徐德清的目光,脸色一白,垂首遮住了眸中的惊涛骇浪。
“东西也送来了,老臣就先告辞了,还请小主好生歇息,明日老臣再来恭贺小主。”提点了一句后,徐德清便带着小内侍离开了钟粹宫。
徐德清一走,宋其琛便露了一个大大地笑,但她并没有得意忘形,而是拿了紫竹箫出来试了试音,发现这管箫完全可以吹奏自己准备的曲子,才真正放下了心来。
贺除夕见宋其琛如此模样,垂首微不可查的苦涩一笑,随即又打起精神,抬头对她说道:“这下你可算是能够放心了。”
点了点头,宋其琛道:“我还以为明个儿我又要泯然于众了呢,幸好陛下及时送来了这管箫。”
“这箫和你那箫到底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难道礼乐司的箫就会让你泯然于众了吗?”贺除夕闻言好奇地问道。
宋其琛此时心情大好,也不再故作神秘,便举了箫给她看,问道:“你可看出有什么不同?”
打量了一番,贺除夕犹疑地说:“看着似乎长了些……”
“不仅长了,你仔细看看,这管箫有八只孔。”宋其琛指着箫给她看,“前朝时有位大师造了这种八孔长箫,可惜制成后不久,他便过世了,因此少有人知道,知道的人也不知这八孔长箫与平常的六孔箫有什么区别。”
说着宋其琛将紫竹箫递给贺除夕,让她仔细看,“十几年前,我父亲出征青椆得胜归来时,带回了那管碧玉箫以及一本曲谱,也因此我擅长的从来都是八孔长箫,而非平常的六孔。”
贺除夕仔细翻看了一遍这管紫竹箫,听完宋其琛的话才恍然大悟道:“原来还是这箫有玄机。”
点了点头,应承了贺除夕的话,宋其琛又道:“所以明日我的结果会是承徽常在,还是美人贵人,都在于这管箫了。”说着宋其琛一脸庆幸地看着桌上的紫竹箫,语气里含了几分轻松。
“你倒是想得美,还承徽常在美人贵人。”贺除夕没好气地笑道:“你便这般肯定明日你必然能中选?”
宋其琛闻言不禁想起了几次与周述的会面,脸颊一红,“入选我还是能确定的,你没听方才徐中常都说要来恭贺我?区别只不过是在于位份高低而已。”
闻言贺除夕一笑,笑里却满是释然,她端起茶盏,说道:“那就祝你明日可以旗开得胜,得封高位了。”
“也祝你能够得偿所愿。”宋其琛一同举盏,与贺除夕手里的茶盏相碰,传来叮当一声脆响。
贺除夕闻言一笑,笑里意味不明,喃喃一语,“得偿所愿,希望能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