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倏忽而过,一场秋雨让季夏时节彻底结束,天气开始一日凉过一日。
七夕过后皇宫里一直安静无波,就连七月半时,宫里头又举办了一场法会,也是悄无声息的。再之后更是一直风平浪静直到如今,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后宫无事发生,前朝却有羌狄举兵犯境,但羌狄一向卑弱,因此也不足以引起什么风波。
宓妃病愈,除了找了宋其琛一次麻烦外,便似乎再无动作,宫务依旧是由赵和铃一人打理。皇后稳居中宫闭门养胎,除了每日接见嫔御请安,其余外物一概不予理会。
这段时日里,唯一可以让人念叨两句的“大事儿”,便是贵嫔陈瑜因病容颜憔悴,拒见周述,惹得周述哭笑不得,连夜招了数个太医入宫为她诊治。
除此之外,宫中消停的简直叫人啧啧称奇。
七月廿一的午后,一场寒凉秋雨初歇,临窗而立,凉风习习吹来,宋其琛打了个冷颤,将窗户关上,回身走到榻边坐下,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香培见状连忙拿了件外衫过来给她披上,一边披着,一边抱怨道:“小姐您身子骨弱,就别去窗口吹风了,小心再染了风寒。”
宋其琛拽了拽外衫,将衣衫裹得紧了些,感觉到了一丝暖意后,这才笑道:“这不是在屋子里闷得久了,想要透口气嘛。”
“那您也别直接站在窗口啊,那块儿风多冷啊。”玉琢倒了热茶过来,接口说道。
被两个侍女轮番埋怨,宋其琛无奈一笑,接过茶盏不再搭话。
玉琢走到窗边,拿帕子擦净了窗棂上的雨水,半是疑惑半是抱怨的随口说道:“不过这天儿也真是奇怪得很,说入了秋,可前几日还热得很,结果这两场雨一落,天气一下子就冷了下来,连个缓冲的时候都没有。”
“竟说胡话,老天爷变脸,难道还要跟你打个招呼不成?”香培站在宋其琛旁边嗔笑道。
三人正说笑着,孟怀思忽然叩门而入,俯身一礼后说道:“嫔主,陛下传召。”
宋其琛闻言笑意微滞,随即取下了披在身上的外衫,站起身来,问询道:“人呢?”
“传口谕的内侍已经走了,说是还要去惊鸿殿一趟。”孟怀思一边说着,一边小心地觑着宋其琛的神情。
宋其琛眨了眨眼儿,随口嗯了一声,转首对香培说道:“先替我更衣吧。”说着将手里的外衫递给香培,人便往妆台前走去。
边走还边问着孟怀思,“可是要去建章宫面圣?”
孟怀思看不出她是个什么态度,正疑惑间便听她问话,愣了一下才回道:“陛下在万景楼,召嫔主前去伴驾。”
闻言,宋其琛将刚从妆奁中取出的步摇又放了回去,转而拿了一对华盛出来,放在妆台上后,宋其琛透过铜镜看向孟怀思,唇角微翘,绽了抹笑说道:“往后这种情况,孟女官直接说了便是,别再等本嫔开口询问了。”
“是,下臣知罪。”孟怀思闻言神色一凛,连忙行礼告罪。
“知罪倒不至于,就是希望孟女官往后的心思,都能放在这披香阁里头。”宋其琛话里有话地说了一句,随后便不再搭理她了。
孟怀思在一旁按捺下了忐忑的心情,颔首应是。
收拾妥当后,宋其琛出了披香阁,坐上车辇,准备往万景楼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