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内殿,孟思桐听完被截了例碳的宫人的哭诉,丝毫没有动怒的意思,面色不变地挥了挥手,“随她去吧。”
那宫人闻言哭声一哽,眸子里含了两分不可置信,略抬了抬首,又猛地垂下头,抽噎道:“可是那祝贵嫔欺人太甚了,今冬这么冷,没了这份例碳,可怎么是好?主子您这般尊贵,如何能受冻?”
孟思桐似笑非笑地瞥了眼那地下跪着的宫人,带着护甲的手指翘了翘,捻了一缕发丝卷动着,“不该你操的心,就甭惦记着了,滚下去吧。”
那宫人闻声抖索了一下,再不敢开口说什么,就颤着身子退了下去。
待那宫人退下后,孟思桐身后的近身侍女容湘才开口道:“这例碳,主子是不是……”
“去找徐德清,让他再给未央宫安排一份儿,陛下让本宫忍让着些祝英英,本宫既然已经都做到了,那就总不能让本宫因着这个而吃亏吧。”孟思桐松开手里的发丝,一根一根的将手上的护甲取下,随手仍在身侧的桌案上,嗤笑一声,“她且作且闹,待将陛下的耐心磨光了,届时就有她好看的了。”
“主子英明,那奴婢这去寻徐大人说道说道。”容湘笑语盈盈意味深长地说道。
见容湘如此上道,孟思桐勾起唇角,回首看了她一眼,颔首道:“去吧,领回了例碳,你那屋也多添一份。”
“多谢主子。”听到孟思桐的话,容湘欣喜一笑后,便施礼而去。
新雪初霁,太阳撕破云层露出了面容,阳光倾洒,才落了一层的雪地亮晶晶的泛着光。
午后,容湘拿回了徐德清新分下来的例碳,硬底的绣鞋踩着雪地咯吱作响。
回到未央宫后,带着例碳去了内殿,孟思桐刚用过午膳,这会儿瞧见容湘新拿回的例碳抿唇露出了一个得意地笑,没有多说什么,只叫人将碳火收了,之后便心情甚好的带着容湘去往梅花千树赏早梅去了。
赏过梅花,孟思桐瞧着天色还早,想了想就又去了畅音台叫了出昆曲儿听。
宫里头一共有两处听戏的地方,一处梨园春在西边,还有一处便是南边的畅音台,孟思桐喜欢听昆曲儿,而畅音台的昆曲儿要比梨园春的唱得好些,所以尽管畅音台距离未央宫更远些,但她还是习惯去畅音台听戏。
到了畅音台听了一曲后,孟思桐才意犹未尽的走了。
冬日天黑的早,尽管孟思桐已经小心注意了时辰,但畅音台和未央宫两处的距离着实有些远,因此她走到未央宫时天色已经全黑了下来。
院子里掌了灯,一片昏昏黄黄明明灭灭,院子里的清雪也已经被清扫干净。孟思桐揉了揉肩膀,心情甚好地迈过门槛走进院子,然而他才向前走了两步,就感觉脚下踩到了个什么东西,软绵绵的,叫人不舒坦。她蹙着眉头收回脚后退了两步后低头一看,只见一只被剥了皮的死猫正大咧咧地躺在路中间,身上血淋淋一片。
而因为她方才踩了一脚,更是有些不堪入目,她的鞋也染上了血迹,在砖石上印出了几个血色的脚印。
孟思桐见到这个情形,惊惧之下大喊了一声,容湘被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向她视线聚焦处看去,看到死猫不禁也大喊出声,扶着孟思桐向后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