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慕解释道:“当下情况,我们无论如何都要舍弃一部分人,让苏冘带着他们,如若他真有其他心思,出卖了我们,我们的损失也尚在接受范围之内,早早地察觉到他的异心,避免今后更大的损失,未尝不是件好事,而倘若他没有出卖我们,通过假降的办法,他或许还有活下去再来投奔我们的可能。”
“如果他第一时间就出卖了我们,将我们的行踪告知那北府铁骑,那又该当如何?那时候我们就算穿行沙漠也不见得安全。”乔峥问道。
“你还记得我之前所说的?跟在他身边的必须是忠于我们的人,我会私下吩咐他们,我们分开后,让他们紧紧跟在苏冘身边,寸步不离,如若苏冘有任何异动,合力将其斩杀。”
乔峥撇了撇嘴,没有再说什么。
“好,就按你说的办。”乔杞看见乔峥没有异议后,对着薛慕道。
薛慕接着请示道:“那里面的人员?”
乔杞转过身去,挥了挥手,疲惫道:“你自行安排便是。”
在前朝灭亡前的十几年里,由于帝国的权力握在了一群宦官手中,整个帝国中枢处在了瘫痪的状态中,中央的软弱无能直接导致了地方州郡的实力在不断地扩大,让包括独孤家的府州在内的几个州郡的军事力量逐渐强大。
独孤离称帝之后,在帝师的建议下实施了军队改革,建立了如今的四大营,又在兵部之外成立了将军府,四大营一切的大规模军事调度都需要帝都将军府的同意下才能实行,从那之后,独孤离牢牢地将兵权掌握在了自己的手里,不仅巩固了新兴王朝的稳定,也直接从根本上解决了今后地方州郡做大威胁中央的现象。
然而世间万事都不是十全十美的,由于将军府处在大陆中央,四大营的位置又分布在帝国的四个边疆,遥远的距离让许多紧急的军情无法在第一时间传递,纵然独孤离后来在帝国全境的官道上设立了大量驿站,也改变不了军情延误的状况。
万幸的是除了局部地区的几次小骚乱之外,这十几年里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直到昨夜
薛慕的突然离开和夜间行军打了朝廷一个措手不及,造成了很多意想不到的情况。
首先便是由于东大营和宣州派出去的斥候被解决后,东大营和临近的宣州根本摸不清薛慕等人的动向,他们只得一边通知临近州郡,一边八百里加急向将军府汇报,等待着将军府的军令,当幽州周围的各地官员接到消息时,已是第二天的正午,此时的九曲军队早已经进入了潞州境内,而此时东大营还在苦苦地等着将军府的命令。
难道若凌和独孤邵的东大营就不能擅自动身出发吗?
若在平时,当然可以,四大营的将军不是死脑筋,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道理他们还是懂的,但现在不行,或者说他们不敢,此时在他们的认知里,帝国唯一的继承人,独孤云太子殿下还在九曲叛军的手中,他们在不知道对方的动向的情况下,如果选对了方向追过去,那还是大功一件,可如果追错了方向,那丢失太子的责任可就要落到东大营的头上,当然除此之外,东大营的若凌参将心中有没有小算盘就不得而知了。
其次,便是除宣州和府州之外的其他各州都没有接到任何关于幽州方面的消息,圣上独孤齐的继承人只有这么一位,外面觊觎太子性命的人不计其数,朝廷出于保护太子和稳定人心的考虑,并没有将消息散播开来,以致于幽州事件后,潞州等州的各处官军并没有收到将军府的防备命令。
就这样,薛慕带着几千人的骑兵,不走官道,只走近路、小路,昼夜行军,整支军队穿着从幽州库房中拿出的帝国军队服饰,打着北大营和幽州军队的旗号,畅通无阻地一路前行。
整个潞州境内对这么一支军队基本上是毫无阻拦,等到他们收到将军府的信件时,薛慕等人早就已经离开了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