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紧急,您请见谅,我必须要尽快告知团长。对面换防了。”
“哦,换就换吧。”炮兵团长似乎不怎么在意,“说不准人家只是在轮流休息,这也不算什么大事,还有其他事吗?”
新兵焦急的向前迈出去一步:“换上来的是赎罪军,团长,还是需要重视一下的。”
炮兵团长挥手:“如果真的情况特殊,总指挥一准知道的,这也不是你需要考虑的,回吧。”
“可是……”
“回吧。”
“是。”
新兵跳出了指挥部,心里焦虑万分,他自己卑微职浅,单单汇报一下情况也算尽义务了。
他认为,这个时间换防,绝对不简单,一个人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前线。
也在他刚回到前线,大表弟身姿矫健地跳进了暗堡,瞬间治好了炮团团长的疾病。
手下这位得力干将,总能让团长振奋起精神。
大病初愈的团长亲切的拉着大表弟的手,热情的询问:“来了?”
“来了。”
大表弟想要抽回双手,可团长用的力气实在太大了。
“来了就好,里面说话。”
“噢,是。”
“别站着,来,到这里来。”
两个大男人手拉着手靠在一起,团长的握住大表弟的手放在自己膝盖上,目光灼热。
大表弟后背发凉,又尴尬又害怕,这团长今天太不正常了。
团长如同抚摸狗爪子一样,轻柔的抚摸着大表弟的手背,感慨万千:“你看你这手,瘦了。”
“是。”
“怎么弄的?”
“啊饿的。”
“饿的?为什么不好好吃东西呢?”
“这个问题……”
大表弟真不知道作何反应了,可能自己这位团长已经疯了,他急忙抽回了双手,整个人忽然站起来,标准的敬礼:“团长,请您自重……”
自重这个词出来,两人的表情同时变得微妙,一股刺鼻子的怪味直冲大脑。
团长摸了摸眼角,泪水流淌下来,他开始哭。
这么一哭,哭的大表弟各种不自在,然后,他就听见团长诉苦:“完喽……完喽……都完喽,兄弟啊,你不要把我当成那种人,你不要误会。我看见你啊,就想起了我那个不听话的儿子,他要是能像你一样就好喽。可惜啊……可惜……”
暗堡内全是团长的哀叹,大表弟就问,耐着心问,可人家就是有难言之隐,不方便说。
最终的最终,大表弟受不了了,想告辞离开,团长赶忙拉住他。
“既然你这么想听,告诉你也无妨。”团长擦着眼泪,“我那个儿子,整天游手好闲,除了我以外,家里没人能管得住他。这次我肯定是回不去了,也不知道身患重病的老母亲有没有人来照顾,想我那个不孝子去照顾他祖母,怕是会给照顾走了。”
团长呜咽开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大表弟看着心里很不是个滋味,这么大个人了,哭起来怎么就这么让人别扭。
他试图安慰安慰,不安慰还好,一安慰,大团长哭的更厉害了。
“我的老母亲啊!我的老母亲啊!孩儿回不去了!孩儿不孝!孩儿不孝啊!”
听着凄厉的哀嚎,大表弟冲暗堡外面看看,确定没人被吸引过来,这要是给别人看见了,指不定传出点什么出来。
哭着哭着,团长话锋一转:“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是个正直的年轻人,你还有大好的前程在等待。我可就不一样了,这次我回不去,我的那个家一准完了。
上方有撤离计划,你可能不知道,不过撤离的名额有限,咱们近卫军肯定也有,可我不一样,咱上边没人,八成是没这个机会了。
不过,兄弟,你不用担心,哪怕我铁定回不去了,这次撤离的人员名单里,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给你争取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