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面安静到不像样子,风吹过院子,弱小的杂物被风带起,滚落在地上和墙上。
贝基在每一间房间外听一听,又推开这些紧闭的房门,平常宴会的贵客们才会得到的高级场所也是无人。
她提着裙摆,在一层整个转了一圈,这里确实没有任何人了,连仆人都没有。
慢慢的,贝基轻手轻脚的走上旋梯,一切都是那么寂静,似乎这里从没有人居住过,楼梯扶手上都会结满蛛网。
由于看不清路,导致她摔了一跤,爬起来后挠挠头步入二层,这里基本上是一家人居住的地方了。
随便选了一个方向,她挨个去推门,终于在最后一个房间外听到了声音,很轻也很细微。
“勍惟太公,您在吗?”
“进来吧。”
得到应允,贝基把门轻轻移开。
完全看不到光的房间里面,一团细微的火光一明一暗的交相辉映,还伴随着人的咳嗽声。
听着苍老的咳嗽,就是老人才会有的声音,一种行将就木的感觉。
老太公在扶手椅上,眼睛看着外面,那一方的天空明亮异常。
“小姑娘,你还留在这里啊?”老太公直视着窗外,“是啊,你想走也走不掉了,已经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
贝基眼眶莫名湿润,她面对自己母亲的囧相都没有这般难受,可看到这个背对自己的老人,总有种悲凉的感觉,着实令人痛惜。
她不奢求老太公的帮助,因为这个太公已经是孤身一人的老者罢了。
走到老人身后,贝基问道:“老太公,您的身体好些了吗?”
“谢谢啊,还有人记挂我这个老东西,生了一场病,没关系的。”勍惟太公苦笑着,“确实没关系,病好了才发现什么也没了,你来我家都看到了吧,就我一个老东西还在这里苟活。也不算苟活,皇帝陛下那才叫……陛下已经走了吧。”
“您说陛下已经走了?”
“是啊,如果陛下没有离开,我们都会知道的。正因为我们所有人不知道,陛下才算真的离开了。”
“老太公,我不太明白。”
“不需要明白。”
勍惟太公转头慈爱的笑了,他在黑暗中看着身后的少女,眼里尽是酸楚。
贝基想了片刻,猛然间冷汗直流,她诚恐的问道:“那我的爸爸?”
“贝蒙阁下去了王宫?没关系,他应该是和陛下一起离开了,没关系。小姑娘,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贝基的心全部放在了自己父亲身上,她不知道自己父亲是不是如老太公所言,如果真的随同皇帝一起离开,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见贝基不语,勍惟太公再问了一遍:“小姑娘?你有什么麻烦了?”
“啊?我的妈妈……不对不对!老太公,有一些人朝您这边来了,您快走吧。”
“该来的总归会来的。”
这句话才放下,院子外面已经有很多动静,还有人试着去踹门。
勍惟太公在扶手椅上慢慢站起来,一手拉着贝基,佝偻着身子往楼下走去。
全程没有说话,贝基虽然心中忐忑,也还是安静的跟着。
院子外的人正在破坏大门,他们用上了石头和枪托,誓准备把老贵族的屏障破开,也有人在爬墙另辟蹊径。
这时的老太公拉着贝基到了厨房。
“跟着我走,你不熟悉这边的布局,小心磕碰。”
“您带我来这边做什么?”
老太公走到厨房的灶台前,俯下身子摸出了一把炉灰,不由分说的涂抹在小姑娘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