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普文咿呀学语,贝基耐心教授,从最初的称谓开始,一点点学下去。
这将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屋子里都是贝基的耐心和小孩的咿呀。
那一大锅的冰块慢慢化成了水,咕嘟嘟冒着蒸汽,房子内铺满了温度。
余涟问道:“应该把水放在哪里?我没看到有容器可以用。”
“这可不都是用来喝的,虽说有些奢侈了,不过我想给普文洗一下,他身上味道太怪了。当然了,我也不好闻就是了,能否烦劳您把水掏到浴室?那里还有浴盆能用。”
“怪不得您搞来了这么多冰。”
余涟接下来的工作就是等待,等水温到了合适的时候,他弄来了浴盆,再给浴盆放好了水后推到浴室。
少女抱着孩子去洗漱,余涟用剩下的水煮米汤。
是个小孩就不乐意洗澡,这么大点的孩子也是如此,贝基使劲浑身解数才做好了麻烦的清洁工作。
随后,她开始换衣服,新衣服是女装没错,只是特别厚,把身体包裹得异常严实。
只有最疼爱孩子的父母才会给孩子弄这种衣服,与美丑无关,只有保暖有关。
可到底还是裙子,无法抵御寒冷,幸亏房子里温度足够高。
长裙拖在地上,这个不好解决,袖子好弄,只要挽起来一些就可以了。
搞定了穿着,贝基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感觉整个人都升华了,生活好像回到了从前。
只有普文的吵闹才让现实重新回来。
衣服大小特别不合适,多余的地方还要裁剪,贝基已经在考虑用多余的布料为普文制作一件新衣服穿。
可这个颜色吧,小男孩总归穿出去丢人。
但是这种时候了,谁还顾得了这些。
米汤香气诱人,余涟问还在浴室里面的少女:“我没看到有餐具,您近期是如何解决温饱的?”
“都是生冷的食物,能吃到已经很不错了,有半个碗,在桌子上。”
桌上确实放着还剩一半的碗,应该是这家人离开时不小心打碎掉的。
“余涟先生。”
余涟听到呼唤抬头,少女就站在浴室前,头发湿漉漉的挂着水珠。
令他诧异的是从没见过有哪个女孩会这么白,真就像雪一样洁白,余涟顿时呆住了,他好像看到了肌肤如雪这个词的现实写照。
但下一刻,贝基打破了美好,她说道:“哎呀,灰泥还是有美白作用的,以前有人给我讲过的,我都不信。”
余涟看到贝基在笑,那种笑是强颜欢笑,是绝望中得到了一丝慰藉的可怜笑容。
任谁都知道,这个少女在逼迫她自己坚强,只是这种坚强一旦被打破了,人会崩溃成各种模样?
贝基用一个破碗吃饭,普文吃不了太多,少女就强行让他多吃一些,吃饱了比什么都重要。
余涟还在给炉灶添柴,他准备让房子变成春天的温度。
“余涟先生,您不一起吃吗?”
“我已经吃过了,军队里还是不缺吃的东西的。”
“那您平常也是用这种餐具吗?会在行军中碎掉的吧?”
讲到这个,余涟苦笑道:“我都是用缴获的头盔,本来大家都喜欢把钢盔戴在头上的,后来我们排长不同意,说打仗的时候容易被友军错认成目标。也就是这样,头盔成了餐具了。”
“余涟先生!”
“怎么了?”
“谢谢。”
夜很深了,余涟才辞别了贝基,他还有事要做,毕竟答应了卡莱晚上商议什么事情的。
临别之际,他能在贝基眼中看到不舍和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