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蓝一阵宽慰,这些士兵因为命令要看住自己,实际上也都是一些没什么心机的好小伙子。
见多了像卫敬这一类人的面貌,左蓝反而觉得看管自己的士兵们都蛮好的。
心里这么想着,他看到了贝基身上的一小片油泥,这种油泥一般出现在机械加工厂的工人们身上。既然千金小姐会沾染上,那左蓝也好奇问道:“贝基,你今天去哪里了?”
“去试工。”
“试工?去了工厂试工?还是带着小文去的?”
“是,小文离不开我。”贝基还在逗孩子开心,“我不笨,也能吃苦,受点累没关系的。”
“但是你带着一个孩子,他们拒绝聘用你。”
“嗯,大概是这样。”
左蓝把不理解写在了脸上,他用疑惑望着少女,尽管少女无论被怎样看都面不改色。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不能总是寄宿在黎家,时间一长会招人厌烦。再说了,如果我不学会怎样去生活的话,那么将来如何养活我自己和小文?我的父亲一生清廉,除了那座房子没留下什么财富,现在,那座房子也不属于我了。”
战争结束后,回自己家是贝基最初的想法,只是新时代到来,贝蒙的宅邸被会议占用了。
贝基自知势单力薄,没办法去抗衡,如果不是恰巧遇到了黎夫人,她还在以前的王都艰难求生。
少女讲了讲自家房子被强制占用的事情,对面听着的左蓝火气止不住涌上来,他一拳砸在桌子上。
“王八蛋!是哪个会议?代表是谁?我看看是哪个狗日的欺凌老百姓!”
“左蓝先生,您吓到小文了。”
左蓝发泄出来的愤怒把上一秒还在咿咿呀呀笑的孩子吓哭了。
孩子越哭越响,贝基用她研究出来的所有方法来安抚受到惊吓的弱小心灵。
左蓝心里难受,觉得很不是个滋味。
十多分钟后,小文可算闹腾过去了,餐桌上摆放了一个大蛋糕。
孩童伸出两只手要下手抓,少女就耐心的一点一点切开,分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喂。
等到小普文吃饱喝足了,躺在椅子上均匀喘息。
“有没有找医生看过?”
左蓝偏着头看小普文。
“找过了,所有地方都治不好。我听有些医生说太辉或许能治,只是说的或许,我计算过,要去太辉一趟再加上治疗费用需要很多钱。可为了小文,哪怕可能性再低,我也愿意试一试。”
“需要多少?”
“什么?这不可以的,我不是向您借钱。况且,我觉得自己能凑够,左蓝先生过得应该也不好吧,钱还是自己留着吧。”
“借钱?开什么玩笑?你需要多少告诉我就好了。我不懂医术,但是像小文这种情况,越早治疗肯定越好,等你攒够了钱要到什么时候了?如果因为拖延而无法治疗,你不会悔恨吗?拿什么来面对小文的父母?”
“左蓝先生……”贝基鼻子酸酸的,“您是第一个说要给小文治疗的人,平日里见到的大家总是对我关怀备至,可我不需要这些。左蓝先生,谢谢,谢谢您。不论小文能不能被治疗好,你都是我贝家的恩人,是我贝基的恩人。”
这话怎么听怎么酸楚,帮助小普文治疗是左蓝要报恩的举动,他也没别的方法报答普森释放一仓库民巴的恩情,也只好换在这个小孩子身上了。
只是没想到多年不见,那个贵族家的小小姐沦落成了现在这样子。
左蓝转向正在吃喝的电报员:“派一封电报给呜朋,让他想办法联系太辉最好的医生,关于……关于儿童的……儿童的大脑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