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今有小先生出仕,她的身份,异度也知晓。”蒯良又用力的笑笑,“待吾主老去,新主上位,异度只需循着阿楚的方向,定能一展心中之志。”
“兄长!”蒯越心中凄厉,“弟知晓,知晓!”
“但她的身份,始终是个问题……想要有所作为,黄楚的身份就不能被他人所觉……”蒯良断断续续的咳了几声,“待她至襄阳,欲将莲儿指与她,以保她小先生之身……”
“莲儿……”蒯越一愣,那是他的幼女,如今十二,于是重重点头,“只遵兄长之言,可她若不答应呢?”
“若她自有办法,便自有她去。”蒯良摆摆手,“好了,异度先出去吧,为兄还要写信给吾主呢。”
……
黄月英知道蒯良病危,是四五天前的事儿,当下便拉着张仲景,急忙奔往襄阳。
可等她到的时候,蒯府已经挂上了白事。
心下默了默,竟还是没有能赶上吗?
历史上,蒯良具体的卒年是不详的,只是,她没有想到,蒯良竟如此早的就没了,难怪荆州后期,刘表也越发昏庸了。
因为,不管是蒯越也好,还是蔡瑁也好,都是更看重家族或者自身发展。
“这……来晚了?”张仲景也是摇头叹气。
“怕是的。”黄月英点头,而后令黄武上前通报。
在年前,黄武几人也早就回了庄上,各地的作坊,那也是给那几个地方的世家分了一部分份子,是以,她不担忧。
不多时,穿着素服的蒯越双眼通红的走了出来,言语悲戚,“小先生何故来得如此之迟啊!”
黄月英弯腰,未曾言语。
“好了,异度。”刘表随后也走了出来,同样红着眼眶,看向黄月英,摇摇头,“阿楚……进去吧,子柔他……方才才整肃遗容。”
黄月英点头,对于刘表的出现,她有些惊讶,但又了然。
对于刘表来说,蒯良是真正为荆州着想的人,是他唯一能完全信任的谋士,蒯良的最后一面……他是要见的。
刘表身后,则是跟着蔡瑁,蔡瑁……同样悲痛。
……
见着灵堂,黄月英与张仲景给蒯良上了香,而后便与刘表到了书房中议事,当然,跟着一起来的,还有蔡瑁。
各人坐定,刘表几人不太认识张仲景。
黄月英便介绍了一番,几人才道,“阿楚有心了。”
对此,便是蒯越,也没有了其他话……人家是真的跑去请名医了啊。
“可惜,还是来晚了。”黄月英摇头,“着实……对不住。”
几人皆叹气。
此时,张仲景见了这几位的身份,便提出要去外面站一站,刘表也允了。
而后,刘表才把蒯良的最后一封信,递给了黄月英,“这是子柔绝笔。”
黄月英接过,打开,看着里头的内容,先说的是他蒯良几年前能遇刘表这般明主,是他的幸运,回忆了当时的许多事情。
又说如今的荆州承平,可为大业的基石。
文,可有蒯越接他的班,武,可有蔡瑁统领各军,要刘表不必过于担忧。
最后,说的是,古语云,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良今将死之身,冒死谏言:
主公如今性多疑,时有不决,
吾遍观荆州才俊,未遇如阿楚般聪慧者,
当此之时,主公可将一切决于阿楚。
阿楚为女子,而今可建功立业,皆仰仗主公明德。
若如此,主公霸业,当可定扬、交、益三州,合荆州之力,可北图中原,而后效仿光武,中兴汉室。
只是,其身份到底容易被人识破,是以,愿将异度幼女与其结亲,以保其小先生之身份。
若如此,良既死,亦可含笑无忧矣。
看完,黄月英默了默,朝着刘表大礼拜下,一切,尽在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