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乐和宋青青相顾骇然。

原来这三面石壁，竟然是老祖宗的身体！

看位置，两人应该是在老祖宗的腹部下面。

这究竟是个什么怪物？

陈乐掏出兽角，一把扯开，毫不犹豫地吹响了法螺。

两个气泡从法螺口缓缓冒出，飘啊飘，然后缓缓融入了翡翠中。

那道声音最后一次响起：“别费力气了，既然你不是他，就替他恕了这场罪吧。”

说罢，湖底一片寂静。

两人面面相觑，陈乐闭上眼睛，片刻后睁开眼，说道：“老祖宗又睡着了。”

此刻气息的规律，和之前在湖边感受到的一模一样。

宋青青道：“难道老祖宗想把我们一直困在这，活活饿死？”

陈乐弹了弹坚硬的石壁，突然笑了。

“当然不是，它是要我们活活憋死。”

宋青青脸色陡变。

下潜的过程中，湖水如沙，充满了灵气，但此刻四面都是无比坚硬之物，灵气哪里进得来。

陈乐一时默然。

原来自己错了。

老祖宗对认错的那位，不是没什么恶意，而是恨入骨髓。

那一位究竟做了什么，能让青云宗镇山神兽的恨意持续十余年之久？

他对宋青青道：“是我害了你。”

宋青青依旧不敢相信，对方毕竟是老祖宗，怎么可能亲手害死年轻弟子？

陈乐四下查看，想找到一条绝地求生的方法。

大人物的善意？他只会呵呵。如果还残存着善意，它也成不了青云宗的老祖宗了。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尽管宋青青已经放缓了呼吸，但也隐隐有了眩晕的感觉。

陈乐似乎放弃了挣扎，盘膝而坐，神色从容。

宋青青苦笑道：“看来老巫王终于算错了一次，可惜我没办法亲口告诉他了。”

也许是呼吸太难受，也许是将死之人，她轻轻解下了面纱。

圆圆的小脸，圆圆的眼睛，看上去呆呆的，但确实挺可爱的。

陈乐依旧双目微闭，没有睁眼。

宋青青突然道：“我六岁之后，便再没有男人看过我的脸，你想看看吗？”

陈乐低声道：“不想。”

宋青青一愣，突然苦笑了一下。

她六岁的时候，老巫王亲自给她戴上了面纱。

如此天才，当然应该醉心于大道，岂能为面容好坏这等俗事而分神？

直到现在，她感到头脑越来越沉，视线隐隐模糊，连体内真元都有溃散的迹象，这才觉得有些遗憾。

她喃喃自嘲道：“原来自认为最珍贵的东西，在别人眼里却是一文不值，这就是道的本质吗？”

话音刚落，陈乐突然睁开了眼。

他没有看她，而是直勾勾盯着前方。

“你错了，你认为珍贵的东西，当然很珍贵。”

“只不过，你暂时还不会死。”

宋青青神志迷糊，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只是隐隐感觉到，前方出现了一个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