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承仲父恩泽,此生当报恩情,‘扑通’一下,凌霄跪在地上发誓:我凌霄在此起誓,有生之年,定当砥砺剑锋、收揽人马,不择手段,杀苏冉以报父仇。
一番谨慎思考,他决定东出高句丽国,在那里站稳脚跟,再图东山再起。
大计已定,凌霄收拾一部分轻巧方便的珍宝,带上金家独传的那本《破甲二十三,轻松躲过夜巡郡兵,直扑东门而去,趁一名守城郡兵瞌睡之际,将其轻松打翻,寻得一处佳地,换其衣而登墙,找了一个恰当的时机,一个空翻便向城外跳去,落地一个翻滚后逃之夭夭,一番操作可谓行云流水,无人察觉。
凌霄心急胆突,撒丫子便顺着官道向东跑,也顾不得探查环境,只想着能尽快跑到武次县,在吉恩河边找个浅滩游过去,便算万事大吉。
他提气狂奔,一气跑出约莫两里路,气息便有些散乱,路过一片夹带一丝灯光的土房,屋内正人影摇摆,想必并未入睡,便想上前讨要一碗水喝。
走近后,才发现这不是寻常百姓家,而是当年受金昭排挤而搬出阳乐县的辽西郡守府,但听说这苏冉狗贼,前日已经重新将郡守府搬回城内。
凌霄躲在矮墙后,瞧瞧探头查看,只见八九名郡兵昂首挺胸警戒在四周,有三处土屋亮着灯光,每个屋内有一人或两人不等,他们似乎在整理剩余的物品。位于中央的那件屋子,人影纤细,似为女性。
未等半刻,三个屋子内走出四人,三人一身门下书佐装束,另一人为样貌一般、端庄贤惠的女子,凌霄看着女子妆容,隐约察觉到了些什么。
四人走出后,郡兵立刻上前帮忙搬运行李和书箱,三辆马车在十余人的忙忙乎乎下,很快被装满。
一名门下书佐熄灭三间土屋的灯后,走出来感慨地说道,“走啦!过好日子去喽!哈哈,还真有点舍不得这土房。”
一名郡兵接话感慨,“是啊!这些年受苦了,更是苦了苏大人了!”
“不苦,不苦,能有今天,便是不苦,走,回去,嫂子给你们煮火锅。”那女子声音轻柔,不似北方女人。
另一名书佐坐上马车,准备出发,见他一遍拎起马缰,一边说道,“这些年也是亏得嫂子操持家务,还给我们这些兄弟织衣编鞋,才使得苏大人能够专心除恶!”
嫂子?苏大人?这娘们儿是苏冉的夫人?
躲在土墙后的凌霄听来听去,终是从字里行间听出了端倪,他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好!好!天助我也,竟能在荒郊野岭碰到仇人妻子,今日,我凌霄便用你夫人的血,祭我仲父的头七!
随后,凌霄如豹子一般从土墙后钻出,直接从黄土矮墙跨入院中,刚才夺了郡兵的衣服正好派上用场,打了掩护,杀他个措手不及,凌霄一溜颠儿小跑到众人面前,言道,“哎呀呀,你们这咋这么慢呀!苏大人都等急了!特意派我来看看,可都收拾好了?”
距离凌霄最近的郡兵说了一句‘一切准备妥当’后,凌霄上前搂住了两名郡兵的脖子,嘿嘿一笑道,“辛苦啦,咱们这便回吧!”
话音刚落,凌霄双臂同时发力,一阵骨骼碎断的吱嘎声传出,他搂着的两名郡兵应声而倒。未等其余人有所反应,凌霄身如游龙、脚踏连环,立刻窜到及近的一名郡兵身前,右手化掌,直直插进那人喉中,那名郡兵顿时鲜血流注。那名郡兵后仰倒地之际,凌霄顺势从半倒不倒的郡兵腰间抽刀,与喊杀过来的五名郡兵厮杀起来,来攻第一人被凌霄左手夺刀、右刃夺头,第二人被拦腰斩断,躺在地上肠肚满地、将死未死,第三人、第四人被捅了个对穿,第五人吓得跪地求饶,但仍没能逃过一死,被盛怒之下的凌霄,一刀削去了头盖骨。
凌霄吐了一口浓痰,脸色阴厉地向苏冉夫人走去。
三名门下书佐将苏冉夫人围在中央,他们声色俱厉,对凌霄连吼带吓,以期能够喝退凌霄。
素来风里来雨里去的凌霄哪里会惧怕这个?他提刀上前,三下五除二便将三人送上了西天,单程票!
现场突然寂静,这座残破的辽西郡守府,只剩下苏夫人和凌霄两人。
苏夫人认得凌霄,自然知晓凌霄对苏冉的深仇大恨,她自知难逃一死,遂同凌霄安静对视,姿态不卑不亢。可苏夫人越是这样,凌霄的怒火便越大,他心中想道:今天,老子便会教你一个道理,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思罢,凌霄左手从地上抓起一块混着土渣的碎布,上前一把将苏夫人的嘴堵了个严严实实,随后,凌霄将苏夫人按在马车上,使她动弹不得,只见凌霄右手单刀翻背,沿着苏夫人的腰间,用力向上一挑,一声闷哼传出,苏夫人的左臂,被齐齐切断,一瞬间血流如注。
要说这苏夫人也是贞烈女子,她死死咬住碎布,一声不吭,怒视凌霄,凌霄又惊又怒,右手刀换左手刀,双眼一瞪,便要断其右臂。
当如是,一支冷箭飞来,直指凌霄天灵,凌霄察觉,还来不及挥下那一刀,便告抽身滚地而走,他侧耳倾听,听到群马奔腾之声,料得应是追兵赶来,立即持刀而走,向出箭的反方向逃窜。
出逃之际,他匆忙中猛然拽过苏夫人,在她的小腹上狠狠捅了数刀,才告正式逃跑。
来到近处的辽西骑兵们,见到凌霄东逃,立刻一分为二,大队骑兵手举火把紧追凌霄不舍,小队骑兵则停于土院,围在眼看就要断气的苏夫人身遭。
骑兵方停,一名身材精瘦、麻袍黄衫的灰鬓男子哭哭咧咧的下马,一把将苏夫人搂在怀中,嚎啕大哭,“夫人,烈穰来晚啦!”
当如是,月难全月,人无完人,事无完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