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压下,是是非非,万事纷杂,难免要在各种纠缠中,碌碌无为下去。”
风澜坚毅地辩论道。
“老七,你是在说师尊碌碌无为吗?”西门小雨吼道。
“你要怕死,你就躲在掌天峰上你的洞府里,不要出来现世。”风澜沉声道,“你不曾想,魔教每每冲出流沙界,我掌天一脉要死去多少同门,多少无辜的人族同胞被涂炭?
近万年来,我掌天一脉更是数次在家门口惨胜,几近动摇根基,全拜邪恶的魔教所致。
而那魔教,总在风雨飘摇中,像流沙界中的不死幽灵一样,死而复生,总能卷土重来,祸害苍生。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责任。
为宗门计,
为普通苍生之计,
为报师尊将我这个穷乡僻壤的土泥坏塑造成人的恩德,
我愿担当先锋,甘愿肝脑涂地,至死不渝,血染流沙,在所不惜。”
“如何证明,你不是为了你那虚荣的盟主之野心?
你难道不是想象着用那份虚荣心,构筑自己以盟主之尊号令修真界的清秋大梦?
你难道要为一己之私,让宗门处于进退失据的艰难境地?”
“不要用你那浅薄的见识与狭隘的胸怀,揣度他人。
再者,野心也是构筑在实力之上,彰显在真实的战功上,而不是逞口舌之能。
如果掌天宗弟子,个个如你一样,贪生怕死,麻木不仁,灾难降临不到头上感觉不到痛,才好?”
“好了。”圣符缓缓开口道,“劳烦建业师兄率通天、定天、天柱三脉的师兄师弟与众弟子,进驻七星城。”
“屠苏师兄,您会同雄略、龙符二位师弟,前往元始门一趟。我想,时行师伯已经
知道这里的事。”
“其他弟子,暂时退回仙葫群岛,等候宗门调遣。”
圣符,气度沉雄,调度得当。
掌天宗上下,令行禁止,使命必达。
***
掌天峰,乾清殿。
敖景诚,默默给师尊添热水。
“景诚,你是怎么想的?”
敖景诚微微一楞神,道:“四位师弟都有自己的想法,都没有错。”
师尊的此问,他有所预料,有所准备。
他很清楚,只有七师弟的提议最符合师尊的心意。
他却很不理解,师尊为什么按下此事,从容调度。
不过,不论师弟中的那一派胜出,对本脉来说,都是好事。
“老七,劝凌雪泥回头。这是我没想到的。”圣符放下茶杯,“他有一颗容人的心。”
“月莲师叔,乃是文璋祖师的后人。”敖景诚激动地说,“这事,弟子万万不敢设想。”
那个掌天宗弟子,敢相信掌天十二金仙的后人,竟然会反掌天宗。
月莲长老,不但反了,还勾结世仇魔教,攻打掌天宗山门。
简直天理难容。
“她认为我坐的这个位置,应该是你玉阳师伯的。”
敖景诚身子猛地一震,深深垂下头。
他入门极早,是同代人中极少数知晓明玉阳长老的事的弟子。
那是掌天宗上下讳莫如深的事。
“看到老七,我在想,如果当时的他是我,会如何抉择?”
“玉阳师伯,杀……乃是违逆宗门第一条门规的死罪……”
“景诚,你也下去休息吧。”
“是,师尊。”
大殿上,只剩下圣符真人。
此刻,他是人人敬仰的化神境……真君。
他微微下垂的眼皮,尽显疲惫。
他将桌面上的折子批条收拾整齐,缓步走出大殿,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向后山。
脚下的幽静小路,他已走过两百七十个春秋。
山顶小路,依旧。
人,天天不同。
圣符停在后山的三岔路口。
左边与中间的两条常走的路,有人打扫,很干净。
右边的那条路,去年冬天的落叶,仍然铺满在小路上。
圣符走上右边的小路,每走一步,步伐沉重一步。
“了不起!”
这声音,像是风起时树叶摩“擦而起的声音,随风而至,随风而去。
“总算没给掌天宗丢脸!”
圣符的声音,仿佛飘进空谷。
“我更高兴的是,掌天宗有着更光明的未来。”
“年纪轻轻,能修成七星剑式的第一品。的确是五千年难得一遇的天才。”
“有件事,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你是一派掌门人。”
“明白。”
圣符扫过空旷的树林,缓缓转身,沿着来路走出树林。
他站在三岔路口,伫立良久,走进左边的小路,走进掌天宗的重地——祖师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