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日初升,一颗颗晶莹的露珠顺着枝叶滑落。
一股烧焦的味道弥漫在小院内。
石桌前,围坐着二人一马,他们的面前各摆着一个瓷碟,每个碟中都盛着两块不可名状之物。
此物漆黑如墨,形如碎开的面粉坨,浓郁的“焦香”自其上散发。
束着发的夏林身上穿着一件沾满了油点子的围裙,她拿着筷子,对着面前的“焦炭”,不知该从何下手。
李青山默默地瞥了她一眼,将自己碟中的“焦炭”划拉到了小红马的碟中:“长身体,多吃些。”
“咴!”
小红马:这尼玛是人能吃的东西?
“你是马,所以你能吃。”李青山放下筷子,起身就要出门。
“咴……”
小红马长啸一声,瘫在地上装起了“死”来。
俏脸通红的夏林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夹起一块“焦炭”便是送入了口中。
嘎喳…嘎喳…
细微的咀嚼声响起。
李青山吞了口唾沫:“你可以试试白煮蛋…冷水下锅,等水煮开了,再熄火焖煮一会便可。”
“…”
夏林当真是个狠人,竟然强忍浓郁的苦涩味将那“焦炭”给咽了下去。
“好,我等会就试试……”应了一声,夏林端起一杯茶水,扬起白皙的脖颈,一口气干了一杯。
“嗯,走了。”
出了门,李青山直奔早集而去。
路过一个小巷,一股子浓重的草药味伴随着淡淡的血腥味顺着风钻入了他的鼻腔。
停下步子,李青山转身朝着小巷深处走去。
小巷尽头,一辆板车倒翻在地上,其下似还压着什么东西。
一大摊浊液自板车底部两侧淌出。
乌黑的浊液中裹挟着几枚漂浮着的鸡蛋黄,其上时不时的还拂过一抹暗红。
上前将板车掀起,底下的一幕更是让人窒息!
昨日那卖鸡蛋的老人趴地上,其背部被划开了一条口子,血液已经流干了……
老人的身下,还有一名老妇人,那是他的妻子……他不算有力的双臂牢牢地箍住了身下的妻子……可以看出,他的妻子没受刀伤…但也断绝了呼吸……
看这刀伤,应当是开山斧……观察了一下老人背后那恐怖的豁口,李青山的脑海中便浮现了那四兄弟的身影。
在这对老人尸首的不远处,掉落着一个淡红色的荷包。
这荷包是老人放钱用的,昨日李青山见他从自己衣服的内胆中取出。
他说这是老妇人亲手缝制的。
因此老人非常的爱惜它,任凭其身上破衣烂衫,也未曾让那荷包破损半分。
如今,那绣着鸳鸯的荷包被劈成了两半,其中放置着给老妇人买药治病的银子也是“不翼而飞”!
拾起那破损的荷包,李青山将其放到了老人上衣的口袋之内。
做完这一切,李青山便是大步离去,没有丝毫的停留……
……
“金老大!求求你放过我女儿吧!”
“我给你磕头了!”
“我就这一个女儿,您放过她,我什么都给你!”
面摊摊主老马跪倒在地,冲着对面满脸玩味的金老大不断地磕着头。
似是怕磕得太轻,对面之人会不喜一般,老马每一下都会磕出一声沉闷的“咚”声。
鲜血不断地从其额前流下,配上那眼泪鼻涕一大把的模样,煞是卑微。
虎背熊腰的金老大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
之所以会有这样一幕,全然是因为昨日金老大在老马这面摊上丢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