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闲扯了两句,终于进入了正题。
“伯龙,元固向我举荐一人,想要将他调入南营,不知你有何想法?”耿鄙询问道。
虽然他的态度客气,但在没有弄清他的想法之前,马应可不敢胡乱发表什么意见,只恭敬道:“既是盖公举荐的人,必然不俗,我没什么意见,全凭使君做主。就是不知此人是谁。”
耿鄙笑着说道:“此人乃汉阳郡贼曹庞德,颇受元固赏识。元固夸他胸有韬略,果敢勇武,且为人忠义,他日必为良将。我虽没有召见过此人,但有元固作保,想来有些才能。”
“原来是庞德庞令明!”马应故意露出一丝惊讶的神情,“我和他素有来往,也算熟识。此人能力确实不俗,若能将他调入南营,必当如虎添翼!”
“想不到伯龙对他的评价这么高。”耿鄙有些惊讶,“既如此,那就将他调入南营,为军候如何?据我所知,南营正好有一曲没有任命军候。”
听了他的话,马应眉头微皱。南营确实有一曲没有任命军候,但却有军假候,而且这个军假候不是别人,乃是他的心腹梁宽。如果将庞德任命为这一曲的军候,梁宽想要转正就要等很长时间了。
因此他当即说道:“那一曲虽然没有军候,但在军假候梁宽的统领下表现优异,经常在演练中取得第一、第二的好成绩。应以为,与其让梁宽成为副贰,不如让庞德顶替掉那几个能力不足的军候。能者上庸者下,如此才能让南营变成真正的精锐之师。”
说完,他从怀中拿出一份帛书递了过去,“这是这段时间南营六曲的操练情况,请使君过目。”
耿鄙狐疑地接过帛书,认真浏览了起来。帛书上确实记录了各曲的操练情况,包括一些骑射、战阵之类的比试排名。
从这些记录上可以看出,梁宽、王灵和李俊统领的那三曲表现都很优秀,不管是骑射还是战阵演练,都能排在前列。其次是施恬和田博统领的那两曲,这两曲的表现虽然没有那三曲优秀,但勉强还算过得去。至于剩下的那一曲,情况就有些糟糕了,不管是哪项训练,居然都是垫底的存在!
这个曲的军候名叫阳络,能力倒不算太差,和施恬、田博二人相当。可是,此人的性格非常糟糕,尤其是升为军候之后,也不知是不是内心太过膨胀的缘故,动辄打骂部下,暴虐异常,曲中士卒多有不服者。
马应掌管南营没几天的时间,就有两名士卒私底下向他哭诉此人的恶行。
刚开始马应还没有太过上心,只口头警告了一下阳络,而此人也摆出了一副愿听假司马教诲的恭顺模样。可是转个身,他就召集曲中士卒,不但想要将告状的人揪出来责打,还说了许多威胁的话。
此人这般张狂,如何能瞒得过马应?几乎整个南营都知道了他的所作所为。
马应当时就被气炸了,因为此人的行径已经是在明目张胆地挑衅他的权威!若不能重罚此人,他在南营的威望将会下降不少!
如果此时马应领兵在外的话,二话不说就会将他杀了拿来祭旗。可惜,南营现在驻扎在冀城,别说斩杀此人了,就算想要革去他的职务,都需要得到耿鄙的首肯。
原本马应就准备向耿鄙汇报此事,现在正好一并拿来说。
在听完此人的劣迹后,耿鄙又看了看帛书上记录的糟糕成绩,顿时怒不可遏,冷声道:“我想要重罚此人,去其职务,逐出南营,你以为如何?”
马应皱眉道:“只如此,难以让他人铭记。不如将他留在军营,贬为小卒。”
从一曲军候降为一名小卒,心态肯定要崩,那些曾经被他虐打过的士卒,估计也会想方设法寻他晦气,讥讽嘲笑什么的更不会少。这种精神上的打击比身体上的惩罚更折磨人。
只沉思了一会儿,耿鄙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当即下令道:“传我军令,阳络残暴,虐打士卒,不恤下属,怠于操练,当笞一百,去其职务,贬为小卒。其军候职务由原汉阳郡吏庞德接任。”
马应有些惊讶耿鄙的狠辣,笞一百的惩罚可不轻,用小竹板狂抽一百下,屁股肯定要被打烂,最少也要一两个月才能下床。若是出现伤口感染什么的,这条命能不能保住都是问题。
不过用来杀鸡儆猴的话,这样做倒是无可厚非,很符合封建王朝的时代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