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没两步,却听得风吹过那树时,居然发出一种古怪的声音,像破了个口的纸灯笼被风刮得簌簌作响。
人这好奇心一起,便难以再忍,她咽了下口水,壮着胆子往那棵树走去。
走到树下,抬头一看......头皮都麻了!
树上吊着一具尸体,仅剩一层皮贴在骨头上,就像一面又薄又轻的布匹,风一吹,就随树影一起晃动,干枯的骨骼关节发出“咯咯”声,随时像要掉下一截手或者腿来。眼眶仅余两个黑洞,无声地“俯视”着风凝霜,像在哀诉自己死得有多么惨。
风凝霜脚一软,好一阵子脑袋都是空白的,过了一会,才回过神来,跌跌撞撞地往外门大师兄的住处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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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以后,听见风凝霜禀报的外门大师兄召集起了所有弟子,前往事故地点。孟管事也得知了消息,连夜将所有的杂役都叫了起来,清点了一遍。这一次,发现死的,也还是一名外门弟子,入门才两年。
众人哗然,这些弟子饶是外门,那也是通过重重考核、功法有成的,怎会死得如此蹊跷?
火把燎亮了整个森林,所有的人见到这样惨状,联想起十余天前相似的死尸,不安的情绪更是迅速蔓延,没人知道这事是谁干的,目的是什么?一时间,人人自危。
风凝霜抚着不断在呕吐的阿瑶的背,这可怜的姑娘,前不久发烧了这么长的时间,身子还没完全养好,又接连见这瘆人的景象,真是苦了她!
阿瑶吐完,哑着声音说:“霜霜你每晚都忙得这样晚.....太不安全了。以后夜里再不许出门了!”
风凝霜心头一暖,说:“嗯,我会小心的。你也要注意安全,我想这样的事儿,里面的那些人一定不会放任不管的。”她指的是内门的那些弟子和掌门。
阿瑶点了点头,风凝霜忽然想起阿瑶的生辰也快近了,她上次在考测中功亏一篑,从此与外门弟子无缘,失落了好长时间,这次正好借着她的生辰,给她准备一件什么礼物,安慰安慰她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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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两次这样重大的事件,内门终于有动静了,在风凝霜既忙制作续骨膏、又忙着给阿瑶准备生辰礼物、睡眠严重不足的某个大清早,被人敲门唤醒,通知到大广场上集合。
几天没睡好,她走路都是飘的,浑浑噩噩来到大广场上,一看,那高台上的,不正是程梦鸢么?这家伙是不是不用睡觉?为何每次起得比司晨的公鸡还要早?
此刻程梦鸢正在台上“慷慨激昂”地发表“演说”。她夹在台下几百人里面,频频打哈欠,站着补眠。
不过程梦鸢的嗓门实在是有点了得,她还是听进去了一些,大意是说:
外门的两具尸体,已查出死因是“精魄”被吸了个干净。能做出这样事情的,要么是修习邪法的人,要么就是妖魔。蜀门周边有强力的结界保卫,若是妖魔的话,那么很可能就是来自内部西南的山脉。
风凝霜顿时想起傅天霁说过,当年这座峦岛西南处的结界曾经破过,大批妖魔从那里攻入了内门,虽后被肃清了,但不排除有些小妖残留,而她更是曾亲眼目睹那条可怖会飞的翼蛇,若不是傅天霁出手,她的小命已葬在蛇腹中。
所以,真的会是西南山脉那里的妖魔做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