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5章 选择的代价
十二月十五号。
中央区，关东金融投资株式会社。
一间独立的办公室内，都仓俊一正在与一位矮个子青年看着电视。
节目是云上卫星电视体育频道的快讯节目。
即便明知这是羽生秀树的产业，可两人仍是忍不住看的津津有味。
毕竟奉行“精品制作，娱乐至上”的云上卫星电视，总是有办法把各种节目制作的有意思，哪怕是新闻节目也一样。
再加上作为收费电视台没有广告，需要讨好的只有观众，所以可以全心全意的去制作节目与剧集。
以至于如今云上卫星电视的节目与剧集，是高质量精品的印象，已经在霓虹彻底深入人心。
即便并非是云上卫星电视的观众，也都是这样认为的。
现如今，你若要是高端人士，上层精英，中产家庭，或是自诩有品位、对生活有追求的人，付费订阅云上卫星电视，已经成为一种潮流。
直接塑造了一种独属于云上卫星电视的品牌效应。
也正因为如此，很多人最初选择云上卫星电视，往往都不是自己喜欢，而是为了追逐这种潮流。
不过在订阅之后，云上卫星电视丰富的节目，精品的质量，最终都会将他们转化成为忠实的用户。
正是这种品牌效应的塑造，成功使得云上卫星电视的付费用户数量节节攀升。
即便后来不断有新的付费电视台加入市场，但却很难再复制这样的口碑，以及追赶云上卫星电视的成功了。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
在以往，霓虹男士理想妻子的职业，新闻女主播名列前茅。
而在所有的电视台里，以nhk的女主播最为受到认可，五大民放电视台次之，然后才是那些地方联网的电视台以及电台主播。
但自从云上卫星电视台成立了，短短几年时间，云上卫星电视台的新闻女主播，就以出众的形象，高端的定位，幽默风趣和知书达理的人设，成为了独一档的存在。
这其中固然有羽生秀树先知先觉，专门安排云上卫星电视台联合云上系针对性的进行营销，但整个电视台的口碑与品牌加持，却也同样是不可或缺的。
而这一切，都是在羽生秀树计划中，刻意打造的效果。
所以此时连都仓俊一这种仇人，都捏着鼻子喜欢看云上卫星电视，也只能说是一种正常现象罢了。
不过看归看，气愤却也是真的。
都仓俊一没好气的说，“要不是那个混蛋算计，我们现在还是云上卫星电视的大股东呢！”
矮个子青年闻言，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们这个团伙里，也不是每个人都想要和羽生秀树翻脸的。
而他便是不想翻脸的人之一。
毕竟当初与羽生秀树合作，不管是云上卫星电视，还是后来的艾伊国际，羽生秀树确实都帮他们赚了大钱。
但大家抱团取暖的情况下，所有人集体决定的事情，他也只能遵守。
只不过现在看来，他们选择与羽生秀树分道扬镳，似乎是个错误的决定。
这些年借着霓虹经济飞速发展，尤其是股市的火爆，他们自然也没少赚钱。
可要和羽生秀树比起来，却显得他们这些人是那么的无能。
想到这里，矮个子青年开口道，“我听交易所的朋友说，云上卫星电视的上市申请已经通过了，ipo日期预计在三月份。”
都仓俊一闻言却毫不意外的说，“不用问交易所，看新闻就知道了，他们已经在阿美利卡订制通讯卫星，还预约了商业卫星发射。
那可是一笔不小的费，如果不是为了ipo，羽生秀树那样的人又怎么会舍得这么多钱。”
“ipo，我们能不能……”
矮个子青年话虽然没说完，但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那就是利用他们的关系，对云上卫星电视的上市制造阻碍。
但下一刻，他就看到都仓俊一摇了摇头。
“现在这个时期，我们要减少和合作伙伴的联系。”
都仓俊一口中的合作伙伴，自然是他们在霓虹上层的关系了。
矮个子青年低声问，“是因为利库路特的事情。”
“没错，虽然这件事暂时被压了下去，我们的人也没被牵扯进来，但只要事情没有结束，我们还是要小心一些。”
都仓俊一言语谨慎。
也不怪他谨慎，实在是不谨慎不行。
利库路特集团的江副浩正，那些依靠原始股升值的行贿手段，在本间这些证券市场的老玩家看来，太过简单也太过拙劣。
本间等人和上层人士所做的，可比江副浩正胆子大多了，被他们腐蚀的人数规模也更为庞大。
利库路特贿赂案曝光之后，都搞得如此满城风雨。
要是有人把他们的事情挖出来……
都仓俊一简直不敢想象，那等于是在霓虹爆炸了第三颗核弹。
所以为了自保，即便他们再怎么不爽羽生秀树，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云上卫星电视上市，硬生生咽下这口气。
就在两人交谈到这里的时候，突然房门被从外打开。
然后两人就看到矮胖身材的本间走了进来。
这家伙手上搂着一个年轻的美女。
都仓俊一作为艺能界人士，立刻认出这是最近刚刚走红的一个写真模特。
看本间衣衫不整，女孩脸色潮红的样子，不难猜测刚才两人发生了什么。
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竟然不知道，本间什么时候上手这个模特的。
以往，联系这些艺能界的‘资源’，本间可都是会通过他的关系。
一瞬间，某种事情失去控制，他被排挤在本间信任圈外的感觉，瞬间就出现在了都仓俊一心中。
不过出现的本间却根本不在乎都仓俊一想什么，他搂着女模特坐下之后，看了眼电视节目。
然后指着电视画面问，“这个人，不是那家伙的弟弟吗？”
都仓俊一闻言，赶忙把注意力转移到电视画面上。
他发现此时电视快讯里报道的，是一条来自宫城县仙台市的消息。
由精灵娱乐投资兴建的仙台市精灵体育场，于今天正式竣工，移交至建设方精灵娱乐。
精灵娱乐发言人宣布，精灵娱乐投资的足球俱乐部，将在明年加入职业联赛……】
“好像是的。”
都仓俊一看着电视画面上，作为羽生秀树代表出席的羽生秀利，如此说道。
本间闻言，突然嘿嘿一笑，用嘲弄的语气说。
“亲生兄弟，样子却天差地别，羽生秀树那家伙该不会是父母从外面捡来的野种吧。”
本间却没有接都仓俊一的话，而是继续对方的上一个问题说，“羽生秀树没有亲自去，估计是不在霓虹了吧，那家伙这些年在海外大量投资，声势可是一点不小。”
旁边的矮个子青年闻言，却不屑的说，“愚蠢的做法罢了，霓虹如今的市场这么好，却辛苦跑到海外去投资。”
本间摇摇头，“我们虽然讨厌他，但却不要小看他，东北能源那个烂摊子被他接手后都盘活了，他又怎么会不懂你说的。
这几年借着经济形势大好，那些大财团都在出海投资，他只是做了一样的事情罢了。”
矮个子青年不服气道，“呵呵，本间你还真把他当财团看待了，不过是抱着三井大腿的一条狗罢了。”
本间闻言，张张嘴想要说‘如果羽生秀树都是狗的话，那我们又是什么，我们想抱三井的腿人家都不要呢’。
可紧跟着又觉得说这种话太伤士气，最终还是没能说出来。
而就在这时，那矮个子青年看着电视上的羽生秀利，阴恻恻的开口道。
“那家伙的弟弟如今在栃木县，你说我们要不要去给他找点事，毕竟北关东三县可是我们的地盘。”
结果矮个子青年话音刚落，本间便面色一寒，拍着沙发扶手大声道。
“愚蠢！
要是这种事能轻易做，你觉得会轮得到我们吗？
而且你以为羽生秀树就只是个漂亮的小白脸？
虽然我没有证据，但他肯定和东京的住吉会有所勾连。
如今稻川会洗白的行业，基本都和东北能源有合作，出了事稻川圣城会站在哪一边？
还有最近势头很猛的西都集团，柏青哥版权商业联盟，可都是那家伙牵头搞出来的，这两个行业你觉得会没有社团势力参与？
即便抛开这些暗地里的家伙，据我所知他还投资了一个安保公司，如今在海外权贵富豪圈子很受欢迎。
所以，你动那些心思，是想让他也抛掉底线吗？
不要命的极道亚库扎，还是全副武装的雇佣兵，你觉得你能应付哪个？”
本间这些话一出，矮个子青年自然清楚，他哪个都应付不来，因此再不敢提刚才的话，但却又语气不忿的道。
“之前那家伙跑去栃木县搞产业园，我们的家族也是吃错药了，竟然一点针对的手段都没做。”
“那个产业园是诸多交易下的产物，虽然属于羽生秀树，但分好处的人更多，你的家族不也从中受益了吗？”
本间说完，似乎再不想和矮个子青年谈这些事。
毕竟他这些同伙，有时候为的只有一时意气，看到的只有短期利益，脑子一热什么都敢说，但却什么都不敢做。
所以他直接转移话题问。
“之前羽生秀树去栃木县考察，我让你调查他做什么了，栃木县可是你的家族所在，别告诉我你什么都没不知道。”
矮个子青年赶忙回答。
“我当然知道，羽生秀树去栃木县是为了视察产业园建设，后来还接受邀请福田议员的宴请，并且在招待宴上带走了一个栃木县出身的女明星，据说是nhk晨间剧的女主角。”
听到矮个子青年的回答，本间第一时间过滤掉羽生秀树带走女明星的话。
毕竟对于羽生秀树那样的人来说，玩个晨间剧女主角又算得了什么。
他在话语中抓住的，是宴请羽生秀树的福田议员。
“福田议员？就是与你们家一起投资水务公司的那个人吗？”
矮个子青年点了点头道，“没错，就是他。”
本间得到确定后，略微沉吟了一会，然后自言自语的说，“他为什么会宴请羽生秀树？”
矮个子青年接话道，“肯定是为了钱啊，福田议员的哥哥是做建筑生意的，估计是想参与精灵工业园的建设吧。”
“是这样吗？”
本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可矮个子青年却不在意的说，“那还能有什么理由，别乱想了，我们还是关心一下最近的股票吧。
我听说……”
矮个子青年接下来说起了一些股票上的消息。
本间被这么一打岔，也不再去想羽生秀树去栃木县的事情，转而与同伙讨论起股票来。
或许在本间看来，关东周边地区是他们的势力范围，多年经营，根深蒂固。
就算羽生秀树真想做什么，也很难不露出马脚。
……
与此同时，远在南韩。
刚刚从霓虹返回的朴海美，第一时间便投入到了工作之中。
此时朴海美在南韩的正式身份，是云上娱乐南韩投资部的部长。
虽然上面还有分公司的负责人，但她却因为羽生秀树的特许，独立掌控投资部的权利，不受上司的管控。
今天，身穿职业套装裙，一身女强人装扮的朴海美，带着女秘书乘坐会社配的奔驰轿车，从首尔出发前往了二十八公里外的仁川。
“部长，已经到仁川月尾岛了。”
车辆停稳，女秘书出言提醒。
朴海美闻言，目光看向车窗外。
只见不远处的海滩边，坐落着一个两层商铺。
商铺是一家挂着“海明威”招牌的咖啡店。
或许是时间太早的关系，咖啡店此时还没有影业。
不过却可以看到，里面已经有服务人员在进行准备了。
随着女秘书下车打开车门，朴海美整了整衣服后走下轿车，迈步朝着咖啡店走去。
当她推开门走进咖啡，店员客气的声音立刻响起。
“女士，非常抱歉，我们还有半小时才开始营业。”
可朴海美却仿佛没听到般，直接开口道，“给我一杯冰美式。”
“女士，我们……”店员似乎想再次解释。
可朴海美却直接打断道，“我是来见李秀满的，昨天已经约好了。”
说起李秀满的名字，朴海美便立刻想起云上娱乐调查这个人的资料。
其实不用调查，她也知道李秀满这个人。
早年南韩的一位歌手，不过比起歌手，他最为南韩人所熟知的却是主持人身份。
怎么说呢，若是要让羽生秀树来比喻，当年最红的李秀满，就和湾湾后来的吴宗宪很类似。
是歌手，但主持却身份却比歌手更受认可。
上一任南韩大统领上台后，加强对新闻的管控后，李秀满不满舆论环境，便出国留学去了。
1985年李秀满返回南韩，1986年发行了一张电子乐专辑，然后不出意料的扑街了。
不过看调查的内容，李秀满在专辑失败后接受媒体采访表示，失败的是他，不是音乐。
他觉得是自己不适合站在台前了。
所以，那时候李秀满就开始挑选艺人，准备转型朝着幕后发展。
似乎是为了筹集创业资金，李秀满在仁川开设了这家“海明威”咖啡店。
朴海美脑中思绪纷飞，想到这里的时候，一个店员已经跑上楼，将不知道在楼上忙什么的李秀满叫了下来。
看到容貌靓丽，衣着高端精致的朴海美。
李秀满面带疑惑的上前询问，“我是李秀满，请问你是？”
朴海美淡淡一笑，向李秀满伸出手，率先自我介绍。
“朴海美，云上娱乐南韩投资部部长，昨天我们通过电话。”
李秀满闻言，赶忙伸出手，客气的握了握说，“有失远迎，还望朴小姐不要介意。”
“没关系。”
朴海美说着看了眼去往二层的楼梯，“李先生昨天告诉我，你已经在选拔艺人进行训练了，我可以看看吗？”
李秀满表情略显为难的说，“朴小姐，关于投资，我……”
可话还没说完，便被朴海美微微一笑打断道，“李先生，不要着急做决定，先带我看看如何？”
“好……好吧。”
李秀满一番犹豫，最终还是同意了，伸出手做邀请状，“艺人训练在二层，朴小姐请和我来。”
朴海美点点头，便在李秀满的带领下，踩着高跟鞋朝楼上走去。
留在一楼的店员，看着朴海美婀娜的背影，忍不住小声议论起来。
“看起来真漂亮。”
“是啊，不过我们就别多想了，看样子肯定是有钱人。”
“气场好强大，像电视剧里的女社长一样。”
“你说她来找老板做什么？”
“好像是来投资的，店长不是招了两个人要训练成艺人吗？咖啡店的盈利都在他们身上了。”
……
而就在店员们小声议论的时候，朴海美已经在李秀满的带领下，来到了咖啡店的二层。
然后她就发现，这里和一层完全是两个样子。
除了看似是李秀满卧室的房间外，还有独立的练舞房，有摆满乐器的房间，甚至还有一些简单的录音设备。
此时在练舞房内，朴海美看到了两个年轻男子，正在跟随音乐跳舞。
音乐是阿美利卡歌手鲍比·布朗今年正当红的专辑同名曲《don't be cruel。
根据朴海美的观察，两人一个明显舞技更好一些，也是这个人在带着另一个人练习，边跳边教学。
看了一会，朴海美问，“李先生是想推出双人组合吗？”
李秀满回答，“并不是，我最终只打算留一个人，目标是鲍比·布朗那样能唱能跳的歌手。”
朴海美问，“确定目标了吗？”
李秀满指着房间里的两个年轻人介绍。
首先是那个跳舞水平比较好的，“他叫李尚宇，1967年生人，舞蹈水平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