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涪端起茶盏的手一顿,看向郡丞:“怎么会做出这样的蠢事?他过问了?”
宋涪府上,他从外头回来时天色已黑,西平郡丞已经在王府等了许久了,一见面就说:“爷,今年负责押送流放人员的人到了。”
“公文送去了吗?”跟着军司马的衙役站出来问。
她脸色发白,蔫蔫的瞧着并没有什么精神,唯有一双眼睛分外清亮,往西平郡丞扫了一眼,便认真看着宋涪。
他们才说完,几个人就哈哈笑了起来,衙役在一旁并不搭腔,别过脸才敢露出一个轻蔑表情。
军司马看过公文,走到另一间屋子用印交接,其他几个军司马则靠在门口,用挑挑拣拣的目光审视她们,像是买东西一样评头论足。
他一声令下,带来的衙役便都下马上前,军司马还想辩驳,被身边的人急忙拦住。
“爷,刺史大人要求按大魏律办事虽非坏事,但这种事都是原本就定下的,涉及军心,仔细说说刺史大人会明白的。”西平郡丞很乐观:“都是罪臣家眷,又流放至此,便是按大魏律处置,下场也不会太好。”
宋涪没有吭声,还在思量时宋沅就来了。
宋涪没心情喝茶了,他把差盏放下,沉沉叹了一声。
“嗯。”宋涪累的厉害,实在不想说话:“原先怎么安置的,如今就怎么安置吧。”
他们的笑声未落,便又有人驾马冲了进来,军司马与衙役都是一愣,瞧清带路的人是一同押送犯人的衙役,紧张的面色这才稍稍松弛。
衙役舔脸一笑:“都走到这一步了,哪还讲究那些东西?能活命不就成了。”
“可以了。”外头的军司马已经与衙役做好了交接,交谈的声音顺着风雪吹进屋里:“今日风雪太大,明日出发,今天晚上,兄弟们就在这歇一夜吧。”
这样冒犯的举动,谁还猜不到这些人要如何处置她们,但她们无力反抗,从流放那一日开始,她们的命运就已经注定,所以这一路走来,便是受了折磨屈辱,她们也一一忍下了。
“刺史大人追问的紧,押送的衙役又是头一次办这样的差事,一时害怕就交代了,刺史大人已经命人把人都带回来衙门,暂时关押狱中。”
虽然交道打得少,但宋沅是个犟种,可她沟通这种事一点也不容易。
宋涪放缓脸色:“还病着,怎么就跑出来了?瞧着这样虚弱,是不是大夫的药吃了不好?”
“多谢五哥挂心,我已经好多了。”宋沅坐下来:“今早有份公文被错送到了我手里,我看了才知道该是给五哥的东西,但是瞧见上面写的东西,觉得可能是廷尉府移交犯人时没有说清楚,所以就暂且将人关押在了狱中。”
她主动找过来聊此事,西平郡丞将宋涪没有开口的打算,有意替他开口,谁知宋沅却不给机会,继续说道:“我记得军中是不许女子擅入的,所以在想,是不是移交犯人的衙役糊涂了,将男女两份名单颠倒了,我瞧公文上写的是男子犯罪女子连坐,既如此,充入军中罚做苦役的当是男子,怎么会是女眷呢?”</div class="contentad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