殖民司将和圭谷州官一同负责安顿这支位高权重的队伍,其中王上郑克塽和郑氏宗亲将会住进郑府,而兵官冯锡圭及其部下将会住进冯府——周公仁在是日上午派人来通知说已将冯府收拾妥帖——其余大人,则会安排在别处。
除了郑克塽,郑氏宗亲还包括一众叔父和郑克塽的一众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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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克殷隐隐知道,这些叔父全都瞧不起“螟蛉子”出身的郑克臧和郑克殷,若非出于传统礼法,他们恐怕才懒得来到圭谷,在郑克臧的棺前假模假样地哭上几声。
他们的内心恐怕是在笑而不是在哭。
叔父们虽是宗亲,却既无权,又无能,其中唯一值得注意的,大概只有二叔郑聪。
郑聪是先王郑经一众弟弟中最为年长的一位,因而在郑经薨逝后自然也有一定的话语权。
据说,郑经薨逝之前曾有意立郑克臧为世子,由郑克臧来继承延平王爵和掌管郑氏王朝的权力。
但永历三十五年西历一六八一年郑经死后,冯锡范立即联合刘国轩与郑聪等人拥立年仅十二的三公子郑克塽,郑聪在其中起到的作用,便是取得其母亲董太妃的授意。
在此之后,郑聪非但没有如周公旦、宇文护故事掌握辅政大权,确保本家族权力不流入外人之手,反倒因为自己的无能和优柔寡断,致使冯锡范迅速做大!
至于郑聪以下的所有弟弟,也都完全只想做个太平王爷,根本就不打算参与朝政。
这种现象同样出现在下一代——当今王上郑克塽的一众弟弟之中,唯有相对最年长的老四郑克壆值得注意,其余之人,便皆如同原主“郑克殷”那般只管享受王侯生活,哪管朝野洪水滔天。
[注:“壆”音同“学”。]
尽管如此,无论如何,郑克殷如今都已是圭谷郑府的主人,仍然需要积极接待众叔父、姑姑、弟弟、妹妹和更多的亲戚,使他们感受到家的温暖,不至于为冯、刘一派的利益而在丧葬期间做出蠢事。
生在帝王家,“家的温暖”其实只是一句屁话。
晌午到来之时,郑克殷便携同周公仁与一众官吏,来到圭谷城的西北门金武门外布好排场。
及至未时,视野之中便果然出现旌旗、车马,郑克殷领着众人,踏过春花,走上前去,与来者相会,并恭恭敬敬地下跪行礼!
除郑克殷是以跪姿捧拳低头以外,其余人等皆是伏拜。
“扶桑殖民司司长郑克殷,同扶桑殖民司及圭谷州全体臣下,敬拜、恭迎王上!”
郑克殷以最为洪亮的声音、仿佛宣示主权一般的语气高声喊道。
“恭迎王上!”身后的众臣齐声顿挫地跟着喊。
仅仅如此,就已经令来者错愕非常!
骑着马走在队伍最前头的侍卫们面面相觑,如果他们不是代表王上而来,恐怕马上就会激动地议论起来!
其中一名骑马者出列缓缓走近,郑克殷面不改色地打量望去,不难感受到此人之威仪。
尽管他与对方几乎没有见过面,但他马上就能判断得出来,来者正是兵官冯锡圭。
此人虽与冯锡韩相貌相似,但脸庞更加紧实,因留有“将军肚”而显得很是壮硕,在气质上更是显得十分稳重。
冯锡圭以凌厉得宛如尖刀的眼神望向郑克殷,光是这一眼,就足以吓破懦夫的胆!